“湘云,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从今以后,就叫我一声亲姐姐吧。”
不知何时,沐怜雪含笑走入,边走边笑道:“不许哭鼻子,说起来,倒是不免会令你与亲人心生龌龊了。”
“是啊!还是沐姐姐知道我心思,虽说不打算为难你家里人,但也别想从我这里寻到好处,恐怕湘云今后就要为此烦恼了。”
史湘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她本是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想到被这二位有意打断,生生止住了痛哭一场,立时为难起来。
沐怜雪眉目含情的白了张灏一眼,轻笑道:“别听他吓唬你,就算他不相帮,不是还有我们嘛,断不会令你左右为难的。”
似乎深知史湘云自尊心极强,沐怜雪怜惜她内心无助,解释道:“你性子洒脱,怎么在此事上犹豫不决的,家里人有难自然要帮,但想借机寻到好处,可也不能一味的心软迁就,要是你从此心生自卑,觉得依仗我们大家,那可真是令我们看错人了。”
轻轻搂住楚楚可怜的孤女,沐怜雪又搂着自己妹妹,笑道:
“灏儿经常对我们姐妹说,这世上由不得女人要强出头,世俗如此,不是一个人能抗衡的,那就要学会借力用力,借助别人的帮助去达成目的,依靠别人并不可耻,尤其是来自至交好友的心意,朋友间本就该赤诚以对,相互借助理所应当,要是心中有了感激,有了报答对方的想法,那就不免流于凡俗,并不是当朋友为至交了。”
望着绝代风华的沐姐姐,史湘云眼前一片弥蒙,就看见沐怜霜顽皮叫道:“我们是好姐妹,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同生共死,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扑哧一笑,史湘云不免破涕为笑,她聪慧异常,怎会体味不出人家的一片苦心,兼且她又是连张灏都叹服的磊落性格,当即语气决绝的说道:“从今以后,我就叫做史湘云。”
大家欣慰望着好似脱胎换骨,立誓斩断过往,不在纠缠于亲人恩恩怨怨,开始走上崭新人生的史湘云,好个玉人已然真正想通,顷刻间神色大变,佻达洒落,顾盼间神采飞扬,直爽模样使人赞叹。
也明知不过是一瞬间的变化,但总算是有了一个良好开端,话说女儿家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嫁人后与娘家的关系就会冷淡,而这几年,有张灏一力保护,史湘云自然不会受到一点委屈。
张灏和沐怜雪相视一笑,当下任由怜霜缠着她,嚷着去外面斩鸡头,喝血酒,磕头拜把子,四人在未纠缠于此事,同是不流凡俗之人,大家的心意,你知,我知,她知,足以,用不着学世俗儿女,哭哭啼啼的上演一出真情流露,彼此抱头痛哭的庸俗戏码了。
张灏心中一动,马上转身走到床边,很快翻出一具玉盒,正是当日解缙母亲赠送的礼物,一直被他珍而重之的放置,今日惊艳与史湘云,终于动了取出它们送人的念头。
“今日就不去划船了,我们寻一处好地方,坐下来好生聊聊天吧。”
眼含深意的看着那具玉盒,沐氏姐妹早知张灏异常看重它,但一直没有机会一探究竟,自是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