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就瞧见打扮越加贵气的小红,一身富态耀人,光彩明媚,在四位小妾和十几个丫鬟的簇拥下,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张灏瞧了眼立在一侧的张二狗,含笑点头。
见到后宅凭空出来个男人,张灏心里不痛快,本想挥手让她们下去,不过还是强忍着,笑道:“过来晚了,倒是劳累姐姐们辛苦了。”
“这算得什么,哎呦,还是第一次承二爷唤妾身一声姐姐,真是欢喜不胜的,嘻嘻。”
“二爷就是二爷,永远是斯文有礼,嘿嘿。”
看着小红和张二狗一男一女抢先说话,张灏勉强笑笑,却发现其她人神色间并无意外,就是张海同样笑眯眯的,又见当年就有几分女相的书童,此时越发妩媚,肤色细腻白皙,模样干干净净,心中了然。
小红母凭子贵,容光焕发的吩咐其她人伺候,或许是因肚子里有了指望,前些日子见到的那副轻浮模样消失不见,替而代之的,学着几位太太往日神态举止,跟着模样庄重起来,倒也有几分主母架势,只不过到底没有那份气度,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众人拥着张灏进了上房,小红亲昵的笑道:“这屋子简陋,比不得二爷住处,赫赫,乃是妾身的房间,您千万别笑话呀。”
几个小妾神色复杂,强作笑颜的站着规矩,张灏意外的发现,竟连张二狗都跟着进来,心想哥哥呀哥哥,竟然糊涂至此,真是怨不得被外人戴了绿帽,实在是咎由自取。
炕前一张红木八仙圆桌,早已摆放满满一桌子的酒菜,没等张灏就坐,就听见那位曾经入过娼门的小妾冷哼道:“二狗出去,人家二爷不是外人,你算什么玩意,一个兔相公而已。”
这小妾见过世面,熟知男人秉性,善会察言观色,张灏刚才一丝怒气,自是瞒不过她,早就看不惯家中风气,遂趁机出口骂人。
小红面上愤怒神色一闪而逝,转头朝脸色涨得通红的张二狗骂道:“滚,被人用无数次的狗东西,奶奶屋里岂是你能进的?”
心中怨毒,张二狗立时捂脸跑了出去,那小妾同样羞怒交加,这用过数次,分明是在讥讽自己三嫁男人,就想趁着二爷在场大闹一场时,就看见张海怒道:“行了,都是爷的亲近之人,还计较什么尊卑?就烦你们成天吵吵闹闹的。”
几个小妾立时闭嘴,即使张海为人软弱,但到底乃是一家之主,她们几个不是从良的风尘女出身,就是丫鬟抬举而做的小妾,真要是惹恼了自家老爷,顷刻间就能被卖出去当个窑姐,比之正经用花轿抬进来的小妾,身份地位上,可谓是天差地远了。
张灏就当没看见似地,大模大样的坐在上首,兄长做人让他失望,自是不如平日一样礼让他三分,其她人并未发觉不妥,在她们眼中,恐怕灏二爷就该是抬眼望天的那种贵人,在跋扈不礼貌也是情理之中。
张海即兴骂完后,马上不当回事的陪坐一边,指着座位,说道:“自家人客气什么,都坐,对了,翠香你不会唱曲嘛,给爷来一段助助兴。”
一位脸蛋圆圆,长得甚是甜美的小妾笑嘻嘻的点头,转身朝外走去,人人并未奇怪,这自家人吃饭,命小妾丫鬟唱曲等助兴节目纯属常态,并不像后世来说,属于对女方的侮辱,当然,此种事在富户间习以为常,但在豪门世家就行不通了,除非是唱给自己老爷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