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灏心中清楚,正是自己时刻表现出贪财一面,又不喜多管闲事,顶多只是建议一两句,却从不和大臣们打交道,更别说真正处理事务,当个尽职尽守的官员了,这才使得自己免去被皇帝猜忌,安身立命的法宝之一。

回到府中,张灏随手把布囊交给紫雪,此时已经中午时分,先嘱咐几句把里面的东西放置好,看着紫雪离去,张灏这才走出院子,想先去老祖宗那里请安,此时母亲肯定也在静心堂中,正好顺便陪着长辈们用膳。

踏足漫步在雪地之上,远近都是清婉雪景,张灏心情不免欢喜,抬头看看天际,只见柳絮般雪花团团而下,真是唰唰似蟹行在沙上,纷纷如乱琼堆砌间。

自在的行走,忽然张灏瞧见远处一个倩影正拿着一把小玉铲,正在一处亭子中铲着浮雪,而亭子当中,那石桌上正架着一具炭炉,上面放置着茶具,烟火飘渺,似雾似云。

饶有兴趣的盯着那具美好倩影,张灏略微注目了下,倒也一时间有些陪着对方进入这恬淡气氛中,更是欣赏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少女忘我的寻找洁净白雪,浑没发觉自己早已走出亭子,此时柳絮般的雪花渐似鹅毛,真是如棉扯絮,乱舞梨花。

一身白狐皮的大氅,这少女隐隐间露出的手腕更是欺霜赛雪,莲步依依,整个人身姿秀玉挺拔,宛如雪中精灵,举手投足间显得活泼可人,一反往日大家闺秀的温婉姿态。

行动间早已衣沾六出,只是顷刻工夫儿,漫天雪花就拂满全身,把个玉人映衬的洁白无瑕:衬瑶台,似玉凤翻羽绕空舞,飘粉额,如白鹤展翅连地落。

正是:冻天长亭寒起雪,光遥银海玉生花。

张灏一时间只看的心摇神驰,当即改变行走方向,朝着亭中走去,没走几步,靴子踏雪的动静,就把那少女惊到,少不得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轻声道:“瞧见下雪了,就想着出来扫雪煮茶,连个身边人都没带,到被你捉个正着。”

“呵呵。”张灏哈哈一笑,几步走到少女身边,看见对方头上身上到处都是雪花,马上伸手给她轻轻拂了几下,如此亲昵的动作,倒也让少女嫣然一笑,也没羞涩的躲闪,任凭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

“表姐,还是你雅兴好,这大冷天的也出来玩耍,可穿的也过于单薄了,这件狐皮大衣可不顶用啊,来,把我这件貂皮斗篷换上,这可是从皇伯伯那里偷来的,可暖和呢。”

“别,我倒不怕,可别把你冻着,啊!这件就是皇家御用的斗篷?怪不得你穿起来好像个黑熊呢,呵呵。”

张灏顿时苦笑,当下促狭心起,也不管表姐沐怜雪推脱,伸出猿臂一搂,就把沐怜雪整个身子搂在怀中,扶着她慢慢走进亭中,也不顾人家小声抗议,几下就把那白狐大氅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乳白色缎子夹袄,一具白金打造的璎珞琉璃凤锁垂在胸前。

沐怜雪此时可是真的害羞不已,即使从小就和弟弟张灏亲密无间,甚至前两年二人还被老祖宗捉弄,一连几个月同睡在一张床上,可如今毕竟大家年纪都大了,好在此处没有外人,只得红着俏脸由着他的性子,柔顺着披上那件斗篷,看着张灏有些发冷,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帮他穿上自己脱下的白狐大氅。

又细心给他整理前襟,多少缓解了下紧张不安的心情,笑道:“好了,果然名不虚传,这件衣物真个暖和,只是不免外形丑陋,少不得可要被姐妹们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