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虽然张云乃是一位伯爵,地位尊崇,可在这府上,却实在是没什么地位,除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外,大家又哪会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只会张口要钱,在家玩弄女人的主家,就算是下人,也是深深地瞧不起。
就算是伯爵府上的那些下人们,此时只是犹犹豫豫的互相看看,根本不敢上前一步,而他们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了一群虎视眈眈的大汉,这可都是在英国公张辅身边伺候过的亲卫长随,岂能任由别人伤害自家主子,除非是出自老祖宗亲自下的口令。
正当气氛越来越尴尬沉闷,马上就要闹得不可开交时,忽然几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只是脸色却没有慌张的样子,反而一脸喜气,最当先的一人甚至一边跑着,一边忍不住的挥舞手臂,大喊道:“不得了了,老祖宗,不得了了。”
老祖宗重重的敲了下拐棍,怒道:“慌张什么,有事就说。”
那人一身管家服饰,年纪在三十上下,赶紧气喘吁吁的停住,高声叫道:“小的禀告老祖宗,可不得了了,刚刚成国公身边的亲随到府上求见,亲口告知,发生惊天大事了呀,老祖宗,那邱福大将军在漠北兵败身死,所有经过都被二爷一一料中,圣上得知此事,龙颜大怒,马上下圣旨剥夺淇国公家的世袭爵位,此刻已经全家发配云南了。”
“什么?”
“什么,此事当真?”
所有人全都大惊,眼光顿时复杂之极的盯向一脸惆怅的二爷张灏,而二老太爷张云,更是脸色苍白,紧跟着砰然大怒,哆哆嗦嗦的指着张灏,口上大骂道:“都是你这个孽障诅咒邱福大将军,你,你罪该万死。”
满场默然,即使是张云的嫡亲后辈,此时都羞愧难堪的低头不语,更多的人脸色鄙夷,人家二爷这哪是什么诅咒?分明是料事如神,这下可是在皇帝面前出了大光彩啊,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啊!
那淇国公邱福自己糊涂,办事不利,又如何能怪罪到一个孩子身上,这老太爷实在是太糊涂了,今日一事,不但没有奈何人家,还深深的得罪了自家亲嫂嫂,今后这家肯定是要分了,就是老祖宗心在善,恐怕也得狠上一回了。
一想到这,国公府上的下人们全都眉飞色舞,人人解气,一来本就看不惯二房占尽这边便宜,脸上还得意洋洋的嘴脸,二来就是一旦分家,那自家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不少,这关系到切身利益的大事,当然格外上心,一个个真实心头畅快,喜气洋洋。
而伯爵府上的下人们,则顿时无精打采,这边的事谁不清楚?这些年尽管也置办了些产业,基本自家的进项都没动过,只是一味的花那边的银子,倒也积攒了无数家底,可毕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底子是远远不及这边府上的,不过也好,反正跟自家关系不大,该怎么捞钱就怎么捞,都是一群糊涂主子而已。
出丑露乖的二老太爷由不自知,只是在那里气的双目圆睁,两手叉腰,高声喝道:“来人,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捆起来,老夫要马上进宫面圣,当面求陛下开恩,就算是打死张灏也顾不得了,要不然咱家就会跟着受牵连,万劫不复了啊!”
他身后原本脸色灰败的二太太,忽然心中一喜,整个人顿时容光焕发,尖叫道:“对,陛下那是多圣明的天子,岂能出任何过错,都是张灏乃天生的妖孽,要不然怎么能知道大将军邱福定会兵败身死,分明是故意打陛下的脸,哎呀,这可怎么得了啊,你们想想,皇帝龙颜大怒时,会怎么看待咱家,能不嫉恨有加吗?”
二老太爷听得一愣,随意狂喜,指着张灏哈哈大笑道:“这下看谁还能救得了你,真是个愚蠢透顶的东西,那些混账话又是能随便出口的吗?别连累到你爹身上,就算是万幸了。”
众人大惊,赶紧低头深思他二位的话,一想之下不由得动容,可不是吗?那大将军邱福可是皇帝亲自指派的,如今这身败名裂之下,定会引起皇帝大怒,这要怎么看待二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