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步对骑,那得数百名精锐老兵举起长矛列阵而战。并且其中每一名老兵都受过严格的体能和心理训练。卖身当狗的伪军不满足其中任何一条。看到高速向自己头顶踩过来的马蹄,再顾不得去给小鬼子报仇,胡乱冲着前方开了一枪,然后丢下武器,落荒而逃。
他们试图跑到几百米外的小水泡子旁边,去与事先藏在那里的战马汇合。只可惜,两条腿的走狗,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才逃出了十来步,就被两个王府侍卫从背后追上。手起刀落,砍飞几颗硕大的人头!
注1:小泡子,塞外俚语,小湖,小水池的意思。
第三章 天与地(19)
“留活口!”“呯!”张松龄大声提醒,同时扣动扳机,用子弹在跑得最远那名伪军的大腿上掏出个透明窟窿。
“啊——”幸运的伪军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一头栽倒。王府侍卫的钢刀贴着他的头皮扫了过去,带起半截军帽和一撮脏兮兮的乱发。再看他的几位同伙,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或被砍断了脖颈,或者被卸掉了半边身子,一个个躺在干涸的土地上,伤口处汩汩汩汩往外喷血。
张松龄在沙场上滚久了,早就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收起枪,跳下马,快步走到被打断了腿的伪军身边,探手扯住此人的衣领子,大声质问,“说,你们从哪里来的?这次共有几波人,目标是什么?除了死掉的这几个之外,你在附近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前一个问题纯属多余,既然是伪军,肯定来自黑石城!然而后两个问题,却有些技巧了。受伤的伪军脸色煞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当,当然是从黑石寨来!既然落在了张爷您手里,小的认栽。还请张爷,张爷别逼小人撒谎骗您!尽早给小的一个痛快!”
他开口闭口都以‘小的’,‘小人’自居,眼睛里却充满桀骜。张松龄见此,立刻明白自己抓到一块滚刀肉。这种货色,大多都是就从小生长在土匪窝里,混到现在依旧除了烂命一条之外身无旁物。心中既没有什么是非概念,对人间也没多少留恋。所以宁愿自求一死,也不愿“出卖”所谓的同党。
正琢磨着该如何才能从此人嘴巴里掏出有用的干货,两名王府侍卫当中稍胖的一个已经牵着坐骑跟了上来,从马鞍后解下一根皮革编制的长绳子,二话不说就往俘虏手腕儿上套。
“你,你要干什么?你,你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啊——!”说来也怪,被俘的伪军有胆子跟张松龄装滚刀肉,却没勇气跟王府的胖侍卫耍横。皮绳子刚套在手腕上,就大声尖叫了起来。同时,整个身体像铅块一般坠在地面上,死活不肯被对方拉着走。
“痛快,你想得倒是美!”胖侍卫轻轻撇嘴,将绳子扛在肩膀上用力一拖,像拖死狗一般将伪军拖到马尾巴旁,然后飞身跳上坐骑。“敢来王府门口行刺,你自己就应该知道后果。老规矩,五十里路!如果你小子还活着,所有罪行一笔勾销!”
说罢,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就要拖着俘虏开跑。伪军俘虏再会耍死狗,身体如何扛得过战马?单腿支撑着在马尾巴后跳了十几步,一头栽倒于地,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啊——!饶命!饶命!啊——!我招,我招,别拖了,求求您别拖了,八路军,八路军优待俘虏!”
“贱骨头!”胖侍卫不屑地骂了一句,扯动缰绳,把俘虏又拖到了张松龄的面前。来回不过是二三十米的模样,伪军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拖成了烂布条,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伤口同时往外渗血,将布条与布条上面的尘土,润成一团又一团暗红色的泥疙瘩。
伪军俘虏已经疼得面如土色,却强撑着不敢晕倒。没等张松龄发问,就主动大声回应道:“我招,我招!我是从黑石城里来的。是奉了白川参谋和蒋爷的命令,到这边来随机搞破坏。我们同时出发的一共十三个小组,没预设任何目标。蒋爷说,只要能在游击队和右旗的地盘上杀掉几个有头脸的人,就,就算胜利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