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几个半大男孩子们的劝阻声落下,张松龄的坐骑已经窜出了数百米远。马蹄在干枯的草地上踏起一道笔直的黄烟,毫无停顿地指向了溃兵的正前方。
“闪开!”“死啦死啦的!”“找死!”正在仓惶逃窜的日伪溃兵又急又气,端起长枪短枪,对准胆大包天的拦路者“呯呯呯呯”就是一通乱打。只可惜他们谁都不是入云龙,根本没有后者那奔马背上百步穿杨的准头。匆忙中射出的子弹全都落在了空处,连张松龄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眼看着就要与拦路者迎面相撞,溃兵中跑在最前头的那个家伙赶紧丢下马枪,伸手从背后抽出战刀。他想将借助战马的速度,给拦路者来个一刀两断。手臂高高举起,牙关紧咬,双目中寒光四射。就在刀锋即将劈落的瞬间,拦路者却突然侧了下身体,随即手腕轻轻一抖,马刀像鞭子一样斜抽了过来!
“啊——”“啪!”恐慌的尖叫声与刀锋抽中物体声相继而起,紧跟着,一道红光托着小半个脑袋瓜子窜上了半空。失去了半颗头颅的伪军单手死死拉着马缰绳,继续被坐骑带着向前飞奔。血水混着脑浆一路狂喷,直到体内的所有生机丧尽,才像根枯木桩子般从马鞍上栽了下来。只留下孤零零的坐骑,哀鸣着冲向远方。
张松龄根本不管目标的死活,继续狠狠磕打马镫。在学习骑马砍杀的第一天,入云龙就教导过他,必须充分利用坐骑的速度,一刀劈出,绝不回头。胯下的东洋马迅速被激发出全部潜力,四蹄张开,腾云驾雾般冲向另外两名溃兵。
那是两名留着小胡子的日本教官,明显都是骑战高手。发现拦路者向自己这边冲了过来,立刻非常默契地拉了一下缰绳。两匹战马迅速调整方向,如同剪刀的双刃般,一左一右,迎面朝拦路者夹了过去。
双方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从两三丈眨眼间就变成了两三尺。张松龄迅速将手臂向外一抡,用刀背磕飞左侧砍来的刀刃。旋即身体后仰,手臂回抡。另一把钢刀贴着他的鼻子尖扫过,寒气刺激得眉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紧跟着,握刀的手掌处传来一股熟悉的钝涩感,数道红光顺着他眼前一闪而过。下一个瞬间,他手中的马刀迅速竖起,笔直地挡在了左肩上方。数点火花四溅,左侧的鬼子教官攻击再度失败,被坐骑带着与他擦身而过。就在双方距离即将拉开的刹那,张松龄左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支盒子炮,身子如弹簧般斜拧。“乒乒乓乓——”一串子弹像长了眼睛般,从背后追上左侧鬼子教官,在此人的身体上留下数个血窟窿。
到了此时,右侧那名鬼子教官的尸体才从马背上跌落。张松龄像个杀神一般自两具尸体之间冲出,一手持刀,一手举枪,威风凛凛,光芒万丈。
“张胖子,是张胖子!”溃兵中终于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嘴巴里发出绝望的惊呼。已经有一年多没听说过此人的消息了,蒙汉两族伪军们都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不会再回到草原上。谁曾料想,就在众人最倒霉的时刻,偏偏又遇到了这个煞星!
谁也不愿意跟这个煞星硬撼,那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然而,偏偏有几名伪军已经来不及拨马躲开。只好硬着头皮举起马刀,在自己眼前风车般乱抡。张松龄一刀劈下去,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伪军开膛破肚。然后左手盒子炮平端,对准下一个目标扣动扳机。成串的子弹跳跃着出飞出枪口,将那名伪军连人带马都打成了筛子。第三名伪军见势不妙,丢下武器,将头死死贴在了马脖子上。张松龄与他错镫而过,右手中战刀斜切,借助战马的速度,卸下了一条大腿。受伤的伪军嘴里发出大声的惨叫,从坐骑的另外一侧跌落于地。伤口处,血如泉涌。
周围的伪军纷纷躲避,张松龄策马抡刀,如入无人之境。一名伪军因为转向太慢,被他逮了个正着。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立刻松开缰绳,主动从高速疾驰的马背上摔下。“噗通!”一声,黄色的烟雾溅起四尺多高。主动落马的伪军立刻就昏了过去,生死不明。
另外一名躲得稍慢的伪军继续调转坐骑方向,同时大声哭喊求饶,“张爷,张爷,小的不知道是您。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小的家里还有老母和孩子,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张松龄悻然抬了手腕,在最后关头放过了此人。“投降不杀!”他大声断喝着,意犹未尽地寻找新的对手。身侧的伪军们或者拨马逃开,或者直接选择举手投降,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这时,骑兵连一排的弟兄,也终于追了上来。采取草原围猎的方式,将试图逃走的伪军们一个接一个给堵了回来。凡是胆敢顽抗者,皆被砍于马下。每一具尸体生前都挨了四、五刀,死状惨不忍睹。
发觉突围无望,更多的伪蒙军选择了下马投降。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八路的政策他们早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只要他们自己主动放弃抵抗,通常都不会被苛待。特别是那些手中没有血债的,顶多是被没收武器,教训一番后,便被遣散回家。并且下次在战场上依旧可以投降第二回,对方肯定不会翻老账!
而落在了身后追过来的独立营手里,他们的下场就要凄惨得多。一顿杀威皮鞭是跑不了的,抽完了还要被逼着去服劳役,替独立营修工事或者暗堡。万一哪天遇到周黑碳心情不好,被直接绑起来活埋都有可能。反正日本人那边抓到独立营的人差不多也是如此处理,谁都别骂谁手段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