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骑着马来追么?”张松龄没有拦路抢劫的经验,对一切可能情况都问得非常仔细。
“他们如果上马来追你,就轮到老哥我出来了!不是当哥哥说嘴,这黑市寨附近方圆三百里内,你找不到在马背上放枪,还比我有准头的人!”赵天龙笑了笑,满脸骄傲。
见识过对方一枪打断马刀的绝技,张松龄笑了笑,轻轻点头。“赵大哥本事,小弟我当然信得过。但万一他们追上来的人太多……”
“不会!”赵天龙笑着打断,“如果追上来的人太多,车队就更危险了。这草原上敢打日本人车队主意的,可不止咱们兄弟俩。况且发现情况不妙,咱们两个只管跑就是。小鬼子不熟悉地形,怎么跑也跑不过咱们!”
“呵呵……”想到临出塞前,赵二子跟自己提及的那首顺口溜,张松龄咧嘴而笑。黑胡子,白胡子,黄胡子,红胡子,草原上马贼何其多也!就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刚刚结识的这位黑铁塔是哪个,与几位“胡子先生”有没有牵连?
“别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赵天龙看了他一眼,低声抗议,“打不过就跑,没什么可丢人的。有命在,才能把吃过的亏给捞回来。对了,你最远能打到多远?别老想着一枪夺命,能打到就算!”
张松龄很认真的想了想,报上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大概二百来米吧!再远就没把握了!”
“嗯,那就是六十丈!”赵天龙废了点儿力气,才将张松龄口中的“米”,换成了自己的习惯的“丈”,“还能更远些吗?能沾边就算!三枪中能中两枪也行!”
“这个……”张松龄在心里反复考虑,小心翼翼地补充,“四百米,一百二十丈,在打猎时,也试过。如果有足够时间瞄准的话,一枪命中的概率有七成。但每次顶多开三枪的样子,再多,眼睛就模糊了!”
“你还跟这铁蹄马似的,跑一会儿就得休息!”赵天龙笑着调侃,然后轻轻点头,“三枪就三枪,一百二十丈,每回打一枪就够了。负责押车的小鬼子,肯定不是什么好兵。那么远的距离,他们估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定了,咱们两个动手之时,你在一百二十丈外开第一枪,不管打没打中,立刻上马就走。断后的事情全交给我!不管我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准回头!”
“那怎么行……”张松龄将头晃得象拨浪鼓,“说好了是两个人一齐……”
一句话没等说完,赵天龙忽然向他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勒住了骑,瞪圆了眼睛四下张望。张松龄心里头一紧,也连忙拉住了战马,抬起头来扫视周围的动静。只见四下白云如雪,绿草如织,连个出来觅食的野兔子都看不到,更甭说什么人影儿!
正欲问问赵天龙到底发现了什么,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乒!”,经跟着,又是零星的数声,“乒、乒、乒、乒……”
“那边!”赵天龙掏出盒子炮,朝前方不远处指了指,然后策马疾奔。
张松龄催动坐骑紧紧跟上,跑了大约有半里多路,脚下地形突变。凭空里有一块巨大的洼地,横亘在了他的眼前。洼地当中,两伙人正在骑着马开枪互射。其中一方只有三名女子,明显寡不敌众,一边打,一边夺路狂奔。
另外一伙人紧追不舍,七个老爷们跨着大洋马,象猫逗老鼠一样,将子弹尽数打在三名女子的战马周围,溅起一串串淡绿色的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