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多迪不断的将麾下的骑兵调到前面,一拨又一拨地冲击着河套的防线。
密集的长枪林,铁鹰士兵根本不在乎。战马以高速撞上长枪,顿时发出一声哀鸣,甚至连马背上的骑兵都被长达一丈的长枪刺穿,但是他们的长矛同样也刺入了河套士兵的身体。
全身是刀的武钢车,他们也不畏惧,五六个骑兵冲上去之后,绑在武钢车上面的刀子要么是被对方撞断,要么是被战士的尸体或者战马的所淹没。
看着铁鹰士兵一波一波不要命的冲锋,昊天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悲哀。这些都是草原之上最优秀的骑兵,他们娴熟的马技,大无畏的勇气,悲壮而又豪迈的冲锋,最终却在河套大军的刀枪之中划上一个凄美的句号,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剧。
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和高速度,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和河套打正面战,昊天实在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铁鹰难道就不知道,河套步兵是天下最坚韧的防线,自河套起兵定州以来,有过撤退,有过战败,也有过全军覆没。但是,只要还有人在,河套的防线从来没有崩溃过。
让昊天和玄机很是意外的是,铁鹰的那些老弱妇孺,战斗意志之狂热,根本不比铁鹰的正规军差。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五岁小儿会骑马,七岁小儿会拉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普通的妇女和佝偻的老人,他们也曾经跃马持弓。在必死之心的驱赶下,数十万子民不要命地冲击着河套的防线。进攻时的气势和他们那悍不畏死的精神,让昊天都相当的动容。
只是,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了。他们毕竟不是精壮男子,无论是体力还是反应速度都无法和健壮男子相比。他们有着高昂的斗志,有着不屈的灵魂,有着不曾断裂的脊梁。但是,他们没有铁一般的军纪,他们没有足以支撑他们意志的强壮身体。他们没有整天在生死战场边缘打滚的经历,他们没有将士之间毫无保留信任的配合和默契。因此,他们就像是汹涌的浪花,撞在坚不可摧的礁石上,最终四散飞溅。
他们毕竟不是战士,要想突破河套密集的长枪和坚实的盾牌,实在是太难。往往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扑到了河套大军面前,然而一个陌刀手的轻轻一挥,便将他们的脚步扼杀于此。就算他们手中的大刀砍在河套将士的身上,由于他们虚弱的体力和河套将士那精良的盔甲,他们要杀死一个河套士兵,至少要付出十倍的代价,甚至是更多。
很快,东西两路大军的阵前,就堆满了铁鹰子民的尸体。河套将士就是踏着这样的尸体,缓步向前,不断地挤压着对方的活动空间。不过铁鹰子民毫不畏惧,战马依然在提速,他们依然在冲锋,前仆后继,视死如归。
鲜血染红了草原,顺着地势,猩红的鲜血缓缓流入北面的乘风海子,所过之处,所有的青草都被染成了红色。地面上全部都尸体,有战马的,但更多的还是铁鹰子民的,他们的面容或是安详,或是狰狞,或是解脱,不过他们全都倒在了地上,这片曾经养育了他们并且缔造了庞大帝国的地方。
独孤和李孝指挥着大军不断的朝中间挤压,而多迪根本没有理睬两边的情况,他只是不断的调遣军队向前冲锋,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铁鹰士兵抱着如此的心态,铁鹰士兵根本无惧于死亡。
“先生,斥候没有发现别的动静吧?”昊天淡淡地问道。
“斥候来报,说孟菲斯知道多迪在这里和我们展开决战,大骂多迪蠢货,准备率军来援,不过被奉敬缠住,而且血帅等三路大军距离青草原已经很近,他根本不敢离开秋明的根本之地。”骆祥淡淡地说道:“至于在我们的周围,至少五十里内,肯定没有哪怕是一个伏兵。”
昊天看着玄机,玄机却坚定的摇头:“主公,麒麟军团和血杀军团的七万将士,还需要见见鲜血,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昊天蓦然,玄机的意思他很清楚,麒麟军团战斗力还有待提升,而血杀军团七万步兵中,一大半都是刚刚补充的新兵,就算是以老带新,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血杀军团以前的风采。因此,玄机希望能够用这样一场真正的战斗,来迅速提升两个军团的战斗力,只是这样一来,两个军团的损失必然不小。
玄机冷冷说道:“主公,义不行贾,慈不掌兵。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他们还不如解散回家,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真正的战士,都是从尸山血海之中站起来的,只有经受过真正铁与血的考验,他们才能够不辱没了头上高高飘扬的铁血山河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