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枪只有两轮,因为曼丹骑兵已经接近了河套前阵不到五十米。曼丹士兵正在心中高兴,上午的阳光下,似乎有不少正闪着亮光的奇怪物体正飞速的接近。
“不好,是河套的双刃飞斧!”耶律沧海眼尖,一下就看了出来。
不过他的提醒还是晚了很多,这个曾经再和西北游牧民族交战时大发神威的双刃飞斧在这个时候再次发挥了巨大的威慑力量。数千柄旋转的双刃飞斧破空而出,重达三斤的双刃斧头在空中飞速的旋转着,很轻易地就砸碎了曼丹士兵的护心镜,旋转的斧头余势未衰,旋转着砸向旁边的曼丹骑兵。
一个优秀的掷斧手,当他手上的力道足够大,而且技巧足够娴熟,当双面飞斧掷出,砸中了一个骑兵之后,他会继续旋转着砸向另一个骑兵。独孤本人就是一个特别优秀的掷斧手,他曾经有一把飞斧旋转劈死七个敌人的记录。
当曼丹骑兵好不容易躲过了河套的标枪和掷斧,快要接近河套本阵的时候,地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陷马坑。奔驰中的战马一声哀鸣,踏到了陷马坑上的它们无一例外是马蹄断裂,而马背上的士兵则是跌落地面,然后无可怀疑的被后面的骑兵踏成肉酱。
而冲到了河套大军阵前的曼丹骑兵也并不好受,无数长达丈五的刺龙枪从厚实的盾牌后面伸出,他们根本无法砸碎河套步兵由盾牌组成的坚固的移动堡垒,反而是那些数以千计的刺龙枪,给了他们极大的伤害。
有些机灵的曼丹骑兵很快就发现了河套的重装步兵并不好招惹,于是改而进攻河套那些奇形怪状的车子。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这里才是他们痛苦的根源。
武钢车,据传说为大汉帝国时代的名将卫青所创,用坚实的原木构成,车体外部镶着一层铁皮,车体长两丈,阔一丈四,车身前侧绑着长矛,两侧则是锋利的大刀。车体侧斜置有盾牌,可以有效的抵抗对方的箭雨。当年,卫青便是带领着数千辆这样的武钢车深入塞外,一举荡平危害神州北部数百年的匈奴帝国。
曼丹骑兵撞在武钢车上,顿时血染钢车。每辆武钢车上突然冒出几个浑身披甲的重步兵,手中握着一柄巨型大刀,刀杆长达丈二,而刀身中间微厚两侧开锋,竟也有五尺多长,一刀下去,即便是身披重甲的曼丹重骑兵,依然是一刀两断。这种大刀便是大唐帝国时代重步兵的标准配置长柄陌刀。当年大唐帝国的陌刀兵和称霸塞外大草原的突厥帝国决战,陌刀所过之处,血流漂杵,地上全是残碎不堪的人马碎肉。当时,陌刀兵被称为血剃头,意思是陌刀兵所过之处,就像是用带血的刀子剃头一样。
武钢车和长柄陌刀因为造价不菲,因此在清风帝国时代,很少使用。最为重要的是,操纵武钢车的士兵以及陌刀兵都需要长期的锻炼才行,只有真正身经百战的士兵,才能够有胆色也有能力使用。况且他们更大的用处是在塞外,而清风帝国自从开国气象过后,就只有武烈帝时期曾横扫塞外,因此后来的清风皇室以及三大世家都没有配备这些。
不过河套不同,河套从立足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和塞外异族交战,而荡平塞外一直是河套的宏愿,这个念头甚至还在一统神州之上。也正因为如此,河套这些年来一直在准备着和塞外异族决战的事情,独孤麾下两个重步兵军的配置,便是出于这个考虑。
曼丹骑兵总算是靠近了河套阵营,最终的比拼还是要落到最平常的矛与盾的交锋。这一点,不管是进攻的曼丹方面还是防守的孤独宇明都相当的明白。
粗大的铁矛挟带着隐隐风雷刮起一阵阵旋风卷向倚盾插枪而立的步兵防线,这才是较量的真正开始。据马枪在第一时间发挥了突刺阻截作用,长达数米的长枪林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猛扑上来的骑兵刺穿,脆弱的身躯根本无法阻挡这样巨大的惯性冲击,即使有重甲裹体同样无法避免这种正面杀伤,悬挂在枪头上的身躯尸体,殷红的鲜血沿着枪杆汩汩流下,耀眼夺目,形成一道绮丽的风景线。
重装骑兵们的付出并非没有回报,沉重结实的铁矛舞动荡起无匹的气势,任何重装步兵都无法用自己身体抵挡这种摧枯拉朽的冲击,铁矛开阖间,血起肉落,糜烂的躯体混合着破碎的甲胄盾牌,构成了边缘线上的主旋律,就像无数支锋利的螺旋型箭头,深深的插入厚实的步兵方阵,随着箭头的旋转,不断将方阵中的主干刨旋开来,然而每一次铁与血的旋转都会激荡起阵阵回响,新的血肉继续不断地补充进来,就像一个永不沉陷的堡垒,迎难而进。
不过就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之上,更加彰显了河套重步兵的彪悍。在这个时刻,河套将士的坚韧不拔和高昂斗志得到了充分的发挥。面对着暴烈彪悍的曼丹铁甲重骑,河套士兵没有呐喊,没有呼号,更没有丝毫的退缩,他们迎接着对方的,只有无尽的坚强。盾牌破了,就扔到一边,抽出自己的长刀。长刀断裂,就用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顽强的挡住汹涌而来的曼丹骑兵,直到战死沙场。
浪起千仞,壁立如故。
任凭曼丹铁甲重骑的冲击力有多强大,任凭对方的横扫的长矛有着千斤之力。他们只是寸步不退。就像独孤所说的一样,白虎军团就是野外不落的城堡。一个倒下去,下一个立即顶上来,矛与盾,铁与血,在大地上构筑了一道生死沉沦的混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