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本帅想静一静。”欧阳靖忠有些疲惫地说道。
“可是大帅,河套的使者就要抵达洪州了。”方勤山忍不住说道。
欧阳靖忠点了点头:“哦,这么快?嗯,在望江楼准备预定一个位置,菜谱,到时候本帅会写给你们。”
来的人居然是骆祥,原本欧阳靖忠认为,河套方面派出的应该是楚相成。不过两人都是一样,对欧阳靖忠来说,他们都是自己对往昔岁月的追忆。想到当年的望江楼之会,欧阳靖忠忽然有了些惆怅。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望江楼位于洪州城北,大江岸边,楼共七层,高十七丈又七尺。飞檐尖顶,四望如一。自古以来,这里就是文人墨客的聚散之地。不过,望江楼之所以名动天下,主要还是因为上面的那副对联。此联出后,天下才子但有几分文采,莫不提笔相对,只是这么多年来,能够称得上差强人意的,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不过,骆祥站在望江楼下呆立了半晌,并非是因为这个上联,而是突然想起了当年那逝去的岁月。
“久远!”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楼内传来,背对着望江楼巨大的阴影,一个披甲戎装的军人缓缓从里面走出。身上的紫金甲还是一如既往的闪亮,只是一头的白发,却如当日在洪州看到是一样苍劲。
欧阳靖忠照例没有带着头盔。这个老人自从数十年前坐镇南方军区之后,不管是出现在哪里,都是一身的戎装。不过欧阳靖忠和河套将领有一个很大的共通之处,就是都不喜欢戴头盔,总喜欢任由满头的长发在风中飘舞。
“大帅。”骆祥连忙弯腰说道。
欧阳靖忠呵呵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一起上去吧,就是在当年那个位置。”骆祥尽敛傲气,对着身边的亲兵示意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跟在欧阳靖忠的身后。
七楼。望江楼顶楼最靠近大江的房间,里面已经摆好了一桌的酒菜。木桌周围的十余个凳子,以及桌上似曾相识的菜肴,骆祥的眼眶突然间湿润了。
“老夫这些年来,一直在想啊,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当年的一桌人能够再次重聚与望江楼,那该是何等的畅快?不过,丁宁王走了,陛下也走了,宋正风也走了,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老骨头了。”欧阳靖忠坐在二十多年前自己的位置之上,感慨地说道。
骆祥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对面,想起当年的盛况,也不由得感慨万分。天潢贵胄的刘昊,倾国倾城的秦殇,仙踪难觅的天风钰,淡泊出尘的若雨寒梅,虔诚圣洁的纳兰冰婵,桀骜不驯的自己,笑点江山的楚相成,文采风流的昊非常,武冠天下的英武居士,年少轻狂的李铁鸣,慷慨豪迈的张苍雄,深沉内敛的宋正风,一身傲骨的郭淮……
只是,二十多年的时光匆匆流逝,许多人,再也看不见了。
最先离世的乃是清风皇室德高望重的丁宁王,然后是倾国倾城的秦殇,九五至尊的刘昊,以身殉国的昊非常,自刎而死的郭淮,死于政变的张苍雄,战死沙场的若雨寒梅、宋正风,这些人,全部都是那个时代的风流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