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敬感觉自己手上的力道一松,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如果玄机刚才真的迈了出去,奉敬实在不敢想象昊天会有怎样的反应。
奉敬从小和昊天一起长大,他很清楚昊天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从小缺失了母爱,不过对于自己素未谋面甚至连一张画像都没有留下的母亲秦殇,昊天向来是特别尊敬。而神宗刘昊,乃是让秦殇致命的罪魁祸首,拿下了天都圣京,不要说骆祥和楚相成不会轻易放过刘氏族人,便是昊天自己,也不会手软。当日楚相成之所以没有将刘氏皇族中那些人拉到念天圣京筑城,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昊天希望用这些人祭天。不过现在盛怒之下,昊天也忘了自己的初衷,干脆将这些人全部封死在显陵之内,让他们去陪他们的死鬼皇帝好了。
打了一个哈哈,奉敬笑着说道:“主公,这里的事情就由独帅或者信刻来处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肯定能够处理好。先生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只要回去睡上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独孤也发觉昊天的脸色很不正常,于是也随口附和了两句。恰好昊晋想要爬山,小家伙精神很不错,整天都在活蹦乱跳。昊天对儿子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的,于是直接扔下独孤等人,和辛皎一起,抱着儿子便朝着望月山的山顶走去,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天都圣京表面上已经被河套拿下,并且在楚相成的圆滑统治之下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大街上的尸体全部都被收敛,维持秩序的士兵站满了天都圣京的每个角落,市场上也重新出现了消失许久的喧哗,整个城市总算是暴发了几分生气。
“破坏容易建设难,我们的攻城战仅仅只有一天,不过将这座城市在表面上恢复到战前的水准,却花了我们超过十天的时间。”楚相成喃喃说道。
魏鹤不以为意地说道:“大人,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我们顾虑太多。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主公太过心软,太眷念旧情,只需要三天的功夫,我们就能够将天都圣京打理的井井有条。”
魏鹤本来是河西路太守,不过河西路向来是河套的腹心地带,经过魏鹤多年的治理,已经恢复到了河西鼎盛时期的模样。考虑到河西路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稳定,因此楚相成特地将魏鹤从河西带到了天都圣京。他现在统筹的是整个天都圣京、秦川、益州以及北面即将纳入河套统治范围的豫州路的行政事务。
而原安州知府成大平,迁益州路太守;并州上官俊,迁秦川路太守。延州宫凌霄,迁豫州路太守;桑州沈文,迁天都圣京太守。
按照楚相成的预计,河套原地方的十五个知府,在未来这段时间里,将全部接管整个神州的十多路土地,而魏鹤等三个资格最老的太守,将成为自己的副手,坐镇中央统筹全局。昊天一旦迁都天都圣京,那么必定要开府建制。这个开府建制不同于在河套的时候,至少要像以前的清风帝国一样,建立健全的政府系统。
幽云十六州的辛双、海正和苗甘福,是河套知府中提拔的第一批人,然后是成大平、上官俊和宫凌霄、沈文,则是第二批人。
楚相成自然明白魏鹤是什么意思,魏鹤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天都圣京,其实只需要像是益州路一样,先杀上几十万人,将所有对河套心怀不满者以及曾经和河套作对的人三族甚至是九族全部诛杀,那么至少短时间内,算是太平了。
只是这样一来,那么反抗河套的势力,便会从表面上转入地下,他们会长期隐忍,然后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成为河套头疼的对象。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没有充分踩熟这块地盘,说铲草除根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就像是现在的益州路,虽然表面上是被河套的刀子吓得抬不起头来,但是,忠于宋家以及对河套心怀不满的人依然不在少数。只是,他们现在都成了河套的顺民,没有领导人,也没有实力,况且还有还在河套大军的刀锋下瑟瑟发抖的他们根本不敢和河套嚣张。但是,如果有一天河套大军撤走,随便一点点矛盾,都有可能会激起他们大规模的反抗。
“血腥之后,便应该是怀柔了。我们毕竟是同宗同族,而且只要后面的政策能够跟上,那么益州路的反抗必然会小上许多。”魏鹤安慰着楚相成说道。
楚相成点了点头:“成大平应该能够应对益州路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