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大军缓缓从河套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河套士兵面对着这些刚刚还兵戈相向你死我活的对手,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不满。他们和他们的主公一样,都是一样的恩怨分明,都同样是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
李萧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秦川士兵。在路过昊天身边的时候,昊天突然说道:“李兄,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也必须要去做。今天是为偿还当日的人情,日后我河套横扫秦川之后,当日北上秦川士兵的三族,我们必定不会放过!”
李萧漠苦笑了一下,昊天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难能可贵。不过,当昊天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后,李萧漠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昊天这次放过了自己,究竟是因为当日壶口会战,还是李萧然的定州放生?或者说,如果没有李萧然这一档事情,那么,昊天今天是否还会放过自己?
得知李萧漠和李铁战被昊天放走,独孤等人都不以为意。现在的秦川李家,已经是拔了牙的老虎。李萧漠和李铁战虽然生猛,不过只剩下一对利爪的猛虎,已经不被河套放在眼里了。而且,李萧漠确实是一条汉子。
“李家走了,就只剩下宋家了。兄弟们加把劲,将宋正风这狗头砸了,本帅必有重赏!”信刻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他现在只关心当前的战局。反正对他而言,就算李家跑得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河套摆平益州之后,立刻变会进军秦川,李萧漠这样,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周季龙有些丧气地说道:“信帅,不过宋正风可不在我们这边啊。现在他应该正和血杀打得火热吧?”
信刻不满的怒哼了一声:“那是血帅运气好,所以兄弟们加把劲,先将这里的兔崽子宰完,然后去抢血帅的功劳!”宋家残余的兵力虽然有十万多一点,但是除了最精锐的白耳军团,其余的大多已经丧失了斗志。信刻这边的宋家士兵不仅数量最少,而且战斗意志相当稀松,因此很让信刻愤怒。
周季龙缩了缩脖子,信刻和血杀同为河套五大战将之列,况且由于秦天意的缘故,两人关系很是不错。所以信刻说起话来也相当随便。但是对周季龙而言,他可不敢在血杀面前冒这样的话,充其量就在独孤面前耍耍流氓。所以说,流氓也是要看对象的。
不过,信刻的运气着实不错。他和独孤血杀三人各自率领数万大军围攻益州残军,三人都很希望宋正风父子能够出现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结果血杀运气最好,宋正风正好朝着他那个方向杀了过去,让信刻郁闷了个够。
然而,就在信刻大失所望的时候,倒霉到了极点的宋君临居然贼眉鼠眼的出现在了他的这边。
宋君临在最后关头,总算是清醒了过来。看着满脸微笑的父王,宋君临忍住眼中的泪水,在宋正东和宋平安的护送下,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战场。因为他明白,他不能让父王的牺牲变得没有价值。二十万大军是全军覆没了,不过宋家并非没有机会。
回到领地之后,只要将滇南路的十万士兵撤退回来,然后交好南面的金花三越和滇南四族,依托地利顽强抵抗河套的进攻。加上东面还有李萧然等人的支持,宋家多少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只能说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宋正风的主动出击,确实是吸引了大量河套士兵的注意力。而独孤和血杀别有图谋,于是将信刻特意弄到宋家最不可能突围的这个方向。哪知道宋君临却不幸选择了这里作为突围的方向,于是,倒霉的益州世子遇上了正郁闷的河套信帅,一场悲剧在所难免。
为了不引起河套的主意,保护着宋君临离开的乃是宋正风最精锐的三千亲兵。而信刻的手中,有着白虎军团整整一半的将士。宋家士兵虽然士气可嘉,但是在绝对的兵力优势和信刻这个绝对的猛将面前,根本没有反击之力。不要说自保,便是连冲出重围都相当困难。
周季龙的眉毛皱了起来,看着狼狈不堪的宋君临和意气风发的信刻,连忙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招了招手,窃窃私语了一番后,那个士兵哧溜一下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世子,事不宜迟,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现在必须突围,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宋正东沉声说道,转过身子,看着身边的宋平安,目光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一番。
宋平安会意,连忙将腰板一挺:“将军,末将和世子身材相貌相差不大,又是在黑夜之中,换装易甲之后必然能够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