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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人匆匆离开,楚相成突然对着边重行说道:“边帅,其实你真没有必要让陆振前去。阴中之和卫皇朝都是很有脑子的人,他们两个对麾下的两万骑兵也是得心应手。”

边重行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陆振确实是三级将领之中最卓越的一个,不过他更擅长的是大战局的把握,单论骑兵作战,他未必比阴中之二人优秀。可是,这件任务明明是必死之旅,阴中之和卫皇朝都是昊天的老部下,而自己却让他们去送死,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陆振乃是自己的嫡系,是跟随自己十余年亲若父子的老部下,只有让他也站出去,这才能够平息河套各方面日后有可能的疑问。

陆振,其实是代替自己去死的,边重行在心中想道。

楚相成拍了拍边重行,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陆振确实不该去死,但是边重行必须这么做,因为处在这个位置上,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洒脱。

其实水师的事情,还真不能怪张苍宗无能。

张苍宗也是有苦自己知。保存实力的想法,他绝对是有。毕竟,淮水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种子,要是拼光了,恐怕张月婉那里自己都不好交代。况且,大河河面比较狭窄,川百信田兵力比之自己少不了多少,又在上游,要想击败他倒是不难,不过要想全歼,那可就很成问题了。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围剿川百信田。就在他刚刚率领舰队抵达风陵渡口附近,准备和川百信田展开决战的时候,贺不归那里又传来了紧急军情。张华阳和东倭德康宝奇各率领五万士兵在遥州登陆,准备在壶口附近渡河。

张苍宗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怒火冲天。他以前还一直奢望着张苍梧等人发动叛乱,仅仅是为了张家家主之位,刚刚遭受了内乱的淮水应该不会介入东倭等对河套的攻击之中。哪知道自己刚刚抵达河套,张华阳的后续部队就到了。

幽云十六州现在几乎是成了废墟,可是曼丹毕竟在太行路盘踞了好几年,迁徙了上百万百姓到这里,要想搭建一座浮桥,并不是一件难事。东倭陆军和淮水士兵都是深通水性,而安州地区却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对方的攻击,因此,贺不归不得不让张苍宗负责大河上游河段的安全。

“爹,我们和张华阳之间,是真的打吗?”张济危站在张苍宗的身边,担心地问道。

虽然双方处于敌对状态,可毕竟还是一家人。一想到自己即将手足相残,张济危的心中就有些难过。

张苍宗站在船头负手而立,冰冷的河风刮的他的脸颊都有些疼痛,满头的白发在风中乱舞。他还没有到白发满头的年龄,这一头的银丝完全是在张苍雄遇刺之后的这些天熬出来的。听到张济危的话,他苦笑了一下:“济危,你觉得这一战,河套能否挺过去?”

淮水下一辈中,张济危算是最聪慧的一个,只不过因为其父的原因,他一直没有走在阳光之下。不过当日宾州一战,却充分展示了他的才华。思索了一下,他这才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宋李二家、飒珊王朝和朝廷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将定州围困的密不透风,而河套在定州仅仅只有两个二线军团,想来定州很快就会陷落。定州若下,那么河套首府延州便首当其冲。延州位于河套的核心,由于这特殊的地理因素,联军想要拿下河套,就必须啃延州这个硬骨头。”

张苍宗满意的一笑,他虽然比不上自己的堂兄,不过堂兄一生无子,虽然张月婉也是出类拔萃,不过根本不可能继承张家的爵位。但是自己的儿子,却是张家下一辈中的佼佼者,远远胜过了张济世、张济民和张济难三兄弟。当下笑着说道:“继续。”

“延州乃是河套的首府,单论防御力量和人口规模,和定州相差无几,不过,延州有两个最大的优势。其一,背靠吉州、石州和安州三州,后方无忧。这也是张华阳和东倭急切希望在安州登陆,以切断延州和北方三州的联系的原因。其二,这里有边重行在。孩儿虽然只是和边重行有过数面之缘,不过对于他的生平事迹,并非不了解。当日玄武军团之中的铜墙铁壁,河套首屈一指的防御大师,绝非是浪得虚名之辈。况且延州城内的楚相成也是老奸巨猾,有此二人,延州至少能够支撑一月。”

张苍宗点了点头,边重行,这个以防守出名的将领虽然不如血杀独孤等人耀眼,但是昊天却将整个河套三路的防务都扔给了他,由此可以看出昊天对他的信任和他个人的卓越才华。不过,就算他能力通天,可是实力面前的巨大差距,依然不容人忽视。其实张济危忘记了最重要一点,那就是定州的抵抗,给了边重行大量的准备时间。而时间,才是决定最终胜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