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繁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巾,仔细的在嘴边擦拭了一下说道:“不是国主,老夫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战俘。至于前尘往事,不过是过眼浮云罢了。”
昊天脸上浮起一抹敬佩:“没想到国主居然能在这里大彻大悟,某人佩服。如果国主能够在几年前参悟这些道理,我们之间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意外了。”
闻星繁微微一笑:“未曾失去,又怎么知道可贵?只有经过了颠沛流离,才会更羡慕安居乐业。”
昊天有些惊讶地问道:“国主殿下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安越了吗?”
闻星繁摇头道:“不是不关心,而是无法关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你们天朝人的俗语。不过要说完全不关心,那也是不可能。年前金花三越联军横扫大湖路,不知道王爷准备如何处理?”
昊天沉默了一下:“你们是在这之前被独帅俘获而来,后来发生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因此,本王和河套军民都不会迁怒于你们。”
闻星繁闻言一怔,良久之后突然一声长叹,有些昏暗的光线中,昊天突然发现他的眼中已经蕴满了泪水。
昊天牵着天意,默默无语的返回了自己的驻地。走出了老远,昊天不经意的一回头,却发现闻星繁依旧是抬头望天的孤独矗立。
“人生,便是如此无奈。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上千万百姓们的性命,不管是谁,都无法轻易忘怀,总需要有人来解决。这个恶人,还是我来但当吧。”昊天长吁了口气想到。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安越旧臣拉着兀自呆立的闻星繁问道。
闻星繁又是一声长叹:“自作孽,不可活。河套南下之日,恐怕便是安越灭族之时啊。”
阳历二月底,当东北三国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河套与曼丹对峙的鹤堡关附近的时候,河套出其不意的出兵了。二月的最后一天,河套突然集中了三个主力军团二十万精锐大军,趁着驻守壶口渡口的冷方布疏于防范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突破壶口渡口冰层,一直杀到了金州城下。晋州城内仅仅有冷方布的五万守军,冷方布情知如此情况之下自己根本守不住晋州城,于是在河套大军还未到达之前主动弃城后撤。河套出动的乃是以玄机为代理军团长的虎贲军团和血杀白虎两个军团,机动性较差,因此血杀只是稍微追赶了一阵,将冷方布赶到了宣州,便转回晋州城。而三个军团一蹲在晋州城内就再不动弹。
驻守武州的耶律迟显在得到河套突度大河的消息之后,连夜将大军后撤到了同州。他手中仅仅只有十五万士兵,如果河套三个主力军团全速北上,很轻易地就能够截断他的退路,然后被周围的河套大军团团包围。只是河套方面对他的撤兵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做得不错,未战先胜,耶律迟显这一让出武州,我们的攻击正面也就更加的广阔了。”昊天接到情报之后,忍不住拍掌叫好。
天意毫不避讳的拿过情报,看了一眼之后也赞叹地说道:“军师他们时机当真巧妙,在一连串的假动作迷惑了冷方布之后,突然调集重兵不声不响的渡过大河,打了冷方布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我们战斗的准备还不充分,最好是等到三月中旬,幽云十六州冰雪开融之后在出兵,不然我们的行军速度将受到影响,而且后勤运输能力也无法跟上。”
昊天点头赞同。几个月之前河套数十万大军出征西北大草原,由于后勤无法及时跟上,因此河套大军根本不敢深入大草原腹地,即便是骑兵的奉敬信刻也是浅尝辄止。毕竟冬季的时候,北方确实不适合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