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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谷中出来,天色已经发黑。由于担心定州局势,昊天等人也不停留,和谷口的亲兵回合之后,一行人便快马加鞭的朝定州赶来。

“主公,前面十里处,发现大量敌军,步骑各占一半,全部轻装潜行,前进方向正是定州。”快要达到定州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昊天正和玄机等人讨论回去之后的攻略,司徒列快马前来报告说道。

昊天的眉头微微一皱:“军师,你看这是为何?”虽然玄机要求昊天直呼他的名字,但是昊天却一直很尊敬的称呼他为军师。

玄机沉吟了一下说道:“当日主公以一千骑兵攻克定州,虽有数万俘虏相助,但是定州城大,根本不可能将敌军全部歼灭。河套六州,六族各占其一。主公现在攻占了定州,那其余五族必不会袖手旁观。这支军队既然是由东向西,又是步骑各半,那必然是盘踞在克州的海西王朝士兵无疑。”

昊天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早晨离开的时候,探子回报都无异状,没想到才一天工夫,别人就已经摸上门了。看来海西的守将金梁河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奉敬在一边插话说道:“定州城中现在虽然还有近四万士兵,但是基本上都是当初的俘虏,我们今天早晨离开的时候,才刚刚开始整编。这些人据城而守还可以,但是如果遭遇突袭后果必然不堪设想。也不知道骆先生和李孝收到对方偷袭的消息没有。”

玄机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二人,但是看几位将军的才智,以及主公能让他们留守定州,想来都不是泛泛之辈。这股敌军有两万多人,如此大的动静,定州城中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可是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发现我军的斥候,这说明我军已经意识到了敌军的到来,所以缩小了侦查范围,准备在定州城下给对方一个惊喜。”

昊天微微一笑,玄机的想法倒是和自己不谋而合:“那军师认为我等应该如何是好?”

玄机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金梁河既然敢来偷袭,那为什么我们不去偷袭他的老家?不知道主公意下如何?”

金梁河端坐在爱马之上,静静的观看着夜色中的定州城池。看见城墙上旌旗依旧,耳中也隐约能够听见城中传来的一如既往的叫喊声,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作为塞外六族在河套的驻军首领之一,金梁河虽说不是最能打仗的,但是他自认为他应该是心思最细腻的。今天早晨的时候,他就收到了定州城被清风帝国残军攻克的消息,当时就吓了他一大跳,虽然定州守将哈布理达是一个脓包,但是他手下好歹还有着三万精锐士兵,而且定州城池之坚固,比起首府延州也毫不逊色。对方既然能够攻克定州,那兵力和战斗力必然值得估量。不过当他得知对方是里应外合,并且是利用了那些战俘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由于当日柔然士兵是击溃清风北征军的主力,所以论功行赏之下,他们分得了河套最为广阔也最为肥沃的定州城。而哈布理达在南下的过程中,则是公开指使部下四处抢劫。此人在这上面确实很有天赋,当其余的各族还在尽心尽力的清剿北征军的残部的时候,他已经将河套大半的财富和物资搜刮到了定州。只是没想到此人如此不济,手下的三万精兵,居然被一千骑兵击溃,连带着自己也送了命。想到定州城中的巨大财富,金梁河的心中自然特别动心。对方的主力不过是一千骑兵,虽然解救了数万俘虏,但只要能够抓紧时间,对方就不会有时间整编。最重要的是,据探子回报,今天早晨对方有五百骑兵拥着几个主将朝南面阴风古堡的方向前去,想来是邀功心切之下想南下领赏。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三万兵力,金梁河的心中顿时就活跃了起来,在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决定偷袭定州。要是能拿下定州,先不说里面的巨额财富,单是国王陛下的赏赐,就够他挥霍好几辈子了。

“将军,里面一切正常。我们下午潜入的兄弟们已经在里面埋伏好了,只要我们一到达东门,他们就放下吊桥。”说话的人是副将金喝令,一个能生裂虎豹的彪悍汉子,在当日和北征军那一战中,死在他手下的清风将士不下百人。

金梁河并没有出声,他只是独自观察了良久,确定没有埋伏之后,这才挥了挥手,让大军准备入城。

城门应约而开。面对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金梁河的心中微微一阵犹豫,如果敌军早有准备,那自己应该怎么办?但是他随即就是一笑,敌军加上被救的战俘也就两三万人,自己虽然只带了两万五千人来,但是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即使是一对一的单挑,比起清风最精锐的军队来说也毫不逊色,何况面对的是一群刚刚从俘虏转变过来的败军,而且这还是一场偷袭。想到这里,他轻轻的对着金喝令点了点头,让他带领着一万骑兵先进城。这个时候,金梁河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如果城中真有埋伏,那就让该死的金喝令去受吧,反正他也不是自己的心腹,就算是死了自己也不会心疼。

时隔一天之后,清脆的马蹄声再次在定州城中响起,然后定州城中顿时传来了阵阵惊呼。金梁河心中大喜,看来对方是确实没有准备,于是马鞭一指,剩余的五千骑兵和也冲了进去,而一万步兵则在另一副将金石拓的率领下尾随其后。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盛开了一朵硕大的烟花,一声脆响之后,定州城中突然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金梁河的心中一惊,顿时明白已经中计,当下也顾不得金喝令的那一万先锋,大呼了一声“全军后退”,就准备推出城门。只是仓促之间,大军哪能做到?一时之间,他的五千骑兵和金石拓的一万步兵撞在了一起,顿时就是一阵混乱。没等他们整理好队伍,城门之上的千斤闸已经落了下来,已经进城了的一万五千和金石拓的数千步兵全部被困在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