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彪指了指卸下来,堆放在车阵后面的那些长矛弓箭道:“快,把所有的长矛都发给那些民夫,再看看其中有没有猎户。所有猎户发给他们弓箭,全都在车阵后守着。另外,趁现在敌人还没来,让所有的民夫马上在车阵前挖壕沟,有多深就挖多深!”
“大人,这些民夫可都是后周百姓,刚归降没有多久。把武器发下去,万一到时这些人作乱怎么办?而且,这些武器都是要送去给太子殿下军中补充的,现在都给这些泥腿子用了,到时只怕太子追究啊。”常远担忧道。
“现在哪还顾的了那么远,先顾了眼下再说。”常彪皱着眉头道。
常远二人也不再多说,当下把那些民夫给赶了起来,把三千把长矛都发了下去,又从其中挑选了一些会射箭的猎户,也不管箭术如何,把那一张张弓和一捆捆箭都打开发了下去。为了发挥战斗力,常彪很聪明的把那二百西凉兵做了头领,每人领二十民夫,然后两小队为一大队。十大队四百人为一团,十团正好四千人。将十团又分了两拔,轮流挖沟和巡守,当下营地干的热火朝天,到也使得那些民夫们免去了胡思乱想之心。
那些民夫们让他们打仗不行,但让他们挖壕沟,却是不慢。为了小命着想,一个个无比卖力,特别是常彪承诺,只要守到援兵到来之后,到时每个人赏一百个大钱后,民夫们干的更卖力了。不到一个时辰,在车阵之前已经挖了三条一人多深丈多宽的壕沟。
河边的高地上,由车仗构建的偃月形防御阵已经完成。外层由装载粮食的一千辆大车首尾相连围成,内圈则是原本装军械和马草的马车,所有的牲口也集中在圈中心。常彪还让民夫把那挖壕沟的沙土,全都堆在了车阵之前,垒成了一道半胸高的土墙。
一天一夜都还没有休息过的常彪双眼布满血丝,眼中充满了担忧。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圈子里走来走去,心如乱麻。
马宁带着那八百蕃兵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已经出事了。还有,那派去儒林的信使不知道已经走到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搬回来救兵。这车阵、土墙、壕沟三重防御看样子倒是不错,可是一想起这车阵内只有两百个真正的士兵,其余的都是一群民夫时,他又不得不担心起来。
万一那个马宁见势不妙跑了怎么办?应当不会,这里可还有他的两百兄弟,那马宁几番接触下来,也知道他的一些性格,那是一个很有血性讲义气的蕃子,丢下兄弟的事情应当做不出来的。
越想越没底,越想越害怕……
马宁的那两百部下,已经各自带着二十个民夫,此时分成了两拔,一拔拿着长矛弓箭,正站在车阵前的那堵土墙之后,严阵以待。虽然人数有两千之众,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土墙的后面,但一看那些人拿着长枪的模样,常彪心里不敢保证这些人一旦真正碰到来攻的敌人时会不会转身弃械投降。
另一拔的人此时也没闲着,在那些番兵的指挥下,正将砍伐来的树木削成木桩,在那三道壕沟前,布下尖桩拒马。
夜幕中那轮浅钩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大人,回来了,他们回来了!”远远的前方高地上,一个小队十名蕃兵正骑着马飞驰而来,正是先前派出去在前方探查的蕃兵。
“来了!来了!”
“看清楚!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