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变后不到一个小时,原本应当还驻守在洛阳的两万河北轻骑汹涌入城。就在大街上,以皇甫无逸为首,以及原东都各贵族豪门世族出身的上百贵族和高级军官跪倒迎接人类军队的进城。
这个原本在皇甫希仁兵变之后,杀掉了大量段达与皇甫无逸心腹军官后,已经人心惶惶的老爷军昨天刚被皇甫希仁带走了五万人。此时这个偃师的大营中只剩下了四万人,还尽皆是老弱及那些东都贵族子弟们。这些人被皇甫希仁留了下来,作为防备洛阳兵马的第一道防御。皇甫希仁在杀掉了大量的军官之后,留下了几百个忠诚于他的军官将校。他本以后,有这些人在,东都军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在他想来,东都军刚刚反叛了陈破军,在罗口还差点把李靖给包围了。东都军如此反叛陈破军,他是不用再担心这些留守的东都军将士再与陈破军勾结在一起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当初东都军刚归附陈克复时,他就已经往东都军安插子不少的密探卧底。昨夜凌晨,就是那些卧底们在营中到处放火,引起本就恐慌不安的东都军营啸。最后又引陈克复手下一支伪装成东都军的精兵入营,扩大了这场骚乱。最终罗士信率领的一个特战精锐营成功插入中军帅帐,将皇甫无逸与皇甫希仁留的几个重要将领给直接俘虏了。
到了后面,有着四万人的东都军偃师大营,只激战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完全被陈克复所掌控。
河北军方面受降仪式的代表自然是陈破军,按照不成文的传统习俗,皇甫无逸匍匐在地吻了陈克复灰尘仆仆的靴子,并当着他的面斩杀了包括皇甫希仁两个儿子在内的两百多名上次参与兵变的军官,以及多达五千多人的所有与之有关的士兵,算是献了投名状,以示和皇甫希仁等叛贼势不两立。
那是个清风徐徐的凉快清晨,天空白云朵朵,凉风阵阵。两军六万士兵聚集在偃师城的废墟前,却安静的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一百个袒胸赤膀的行刑刽子手一字排开,雪亮的大刀不停地挥下,在血色的黎明晨光中划出一道光线,刀锋砍斫骨髓,不停的发出喀嚓喀嚓声,鲜血从无头的腔颈中高高喷起。
在场的东都军将领像是被梦寐住一般,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那种肃杀、凌厉、诡异的气氛,甚至连被杀的人都镇住了,没有人出声哭泣呼救,没有人挣扎求饶,轮到谁,谁就毫不挣扎的被行刑手按倒,跪倒,然后,刀光一闪,刽子手平板地说道:“下一个。”
前后数天时间之内,东都军的将士们一直感觉沉浸在一个无边的恶梦之中。
恐慌,茫然。
前天才刚刚斩杀了上千的忠于陈破军的将士,今天,一把把大刀挥下,更多的将士倒下了。投靠陈破军,死。投靠皇甫希仁,同样是死。
每砍下一个人头,就有人提着散开的头发送到陈破军座下左右的东都军一众将校军官面前呈上,请他验收,并大声报出死者的身份、官衔和爵位。
“虎贲郎将、荣国公来楷头颅在此,请大人查证。”
“折冲郎将、云骑尉皇甫无极头颅在此,请大人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