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单雄信和徐世绩二将,自从心里有了猜忌他们的想法之后,李密便觉得这些人再也无法信任了。虽然这次的商议之中,徐世绩十分卖力,尽职尽责,丝毫看不出会和陈克复暗通的可能。不过李密已经把这次伏击当做了与陈国之间的决战,所以丝毫没有放松的打算。
他不但把徐世绩与单雄信带去洛口,而且又担心与陈克复大战时,这两人阵前反水,干脆下令,让徐世绩与单雄信二人率领金墉城中的瓦岗军老兄弟们带领的兵马赶赴百花谷驻扎。并将驻守于金堤关的黄君汉调往虎牢关,而将原本虎牢关的守将邴元真调往金堤关,并将驻守金堤关的李君羡与刘黑闼二将与其部下调往洛口会合。
李密在洛口汇集诸将,王当仁、谢映登、郝孝德、王簿、徐圆朗、祖君彦、房玄藻、刘黑闼、李君羡、沈落雁等诸将各率军赶到。一时之间,李密集十二万大军于洛口设伏,准备伏击陈克复。
只不过,整整一天在,盟津渡口中的河北士兵却丝毫要起程的迹象也没有。
一队魏军被留守将领王伯当派到了黄河的南岸边近距离探查,那一伙士卒小心翼翼的潜伏在岸边的草丛之中。眼睛也看酸了,依然没有看到半点动静。
“王头,我看这陈破军今天不会走了。这天都全黑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啊。”一名士卒有些不满地道,潜伏在这岸边大半天了,除了吹冷风,什么也没有。特别是此时,对岸的水寨中飘来一阵阵的饭菜香味,更加勾得那士卒的肚子饥饿难耐。
那被叫做王头的伙长没有回答,依然十分认真的观看着对岸的水寨。不过他的心里,其实也是认同了自己部下的看法。今日是月初,天上无月。而且今天的风很大,天上不但没有月光,而且还满是乌云,连颗星星都看不到。要不是对面水寨的那些火把,这样的晚上,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夜晚行船,本就危险。更何况河北水师的船还尽是些他以前从没见过的大船,这种几层楼高的大船,大白天在黄河中行船都十分麻烦,得小心翼翼。更何况还是在这风大的漆黑夜里,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弄不好就得撞船搁浅什么的。这样的晚上行船,还是一百多艘,这不是找死吗。
王头摇了摇头,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河北士兵今晚不会走了。“再盯一个时辰,咱们就回营。”
那伙斥候一直又盯了一个时辰,对岸水寨中的声音也渐渐沉寂,连那些灯火也慢慢熄灭。最后除了一些蛙叫虫鸣及河中的水浪声,便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对岸的水寨也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几点火光,那样高大的战舰也全如熟悉中的猛兽一般,将它们狰狞的身影全都隐藏不见。
那些离去的斥候们没有发现的是,在那漆黑寂静的夜色之下,水寨之中并不是沉睡的。
夜色之下,水寨的寨门已经打开,数条小船已经乘着夜色驶出了水寨。在那些小船的指引下,水寨中的战舰一艘一艘的缓缓驶离。缓缓驶出的战舰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战舰荡起的波浪轻轻的拍打在两旁的船舷,及水寨的栅栏之上,发出轻轻的拍打声。
前面的小船没有点灯燃火,后面的战舰也同样的没有点灯燃火。前面的小船上有士卒拿着几面微微有些发亮的旗帜在挥舞,指引着后面的战舰前进。在远远的邙山上看过去,那些微光根本难以察觉。偶有发现,也只会以为是那黄河上的波光。
从天黑之后的戌时开始,一直到亥时,差不多整整两个时辰。水寨中的战舰才全部在一艘艘小舰的指引下,驶离了水寨,慢慢的顺着水流而下。
四月初的夜风,十分的凉快,轻缓舒适的风轻轻拂过脸庞,仿佛丝绸一般的顺滑。
夜正黑,天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