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归附于朝廷,那么本来就应当由朝廷派遣任命地方官员,及征收税赋钱粮。莫不冯小姐之前所说的条件中,竟不包含这些?那可就没有什么诚意了。”陈克复淡淡地道。
冯婠长长的叹息一声,双眉紧皱,事到如此,她已经再拿不出什么条件了。就连她之前答应下的这些,都早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权利范围。
看着冯婠无奈的样子,陈克复微微一笑,“冯小姐,本王且问你一句,岭南一十九郡,是由你这个岭南圣女说的算,还是由岭南百越族首领冼家说了算,又或者是由你的父亲,如今的冯家当家,冯将军说了算?”
冯婠突然明白,原来陈克复对于岭南的事情十分明白,可笑自己还以为他对于远在海角的岭南并不熟悉,却不料人家早看明白了一切。怪不得他会是如此态度,原来他早认定了自己做不了主,所以才不想和自己浪费口舌。想到此,冯婠也不由的一阵挫败之感。
“冯姑娘不愿意说,本王也知道,如今的岭南,第一号当家的自然是冯氏的阀主冯盎当家。其次,则是百越俚族首领,也就是你的舅家冼家有很大的影响力。至于冯姑娘,本王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个刚刚得到的岭南圣女,不但不能与岭南圣母相比,就是连岭南圣姑也是比不了的。你虽然受你父亲喜爱,不过在岭南归属这等大事上,可是作了主的。”
冯婠听的面色通红,不由的有些恼羞成怒。自己如此低姿态,来向陈克复请求援兵,可陈克复不但不援手,还如此奚落她。想她在岭南,那也不是公主胜似公主。如今到了中原,百般讨好陈克复,却受此冷落,如何受的了。当下玉脸一寒,瞪了陈克复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冯婠那修长的腿迈着急促的步伐向外走去,舱中诸人者不由的笑了起来。刚开始冯婠还确实像模像样的,可到后来,却跟一个撒娇的孩子似的。
冯婠一边走,一边听到后面的哄笑,一张脸更是火烧火烧的,恨不得转身指着陈克复大骂一顿,再抽刀砍上他几刀。只是终究有气馁,心下只想早点离开这里。脚步越发的加快了些,只是深更半夜,船舱中虽然点着牛油大烛,可终究有些昏暗。步伐一快,却没有注意到脚下,被一物一拌,当下一声惊呼差点摔倒。虽然稳住了身形,可脚踝处却一股剧痛传来,脚扭伤了。
陈克复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此时看到她扭到脚,忙叫侍卫将她扶过来。
冯婠挣了几下,没甩开那侍卫,也只得被他扶了过去。
“本王刚才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冯小姐何必就如此动气呢。”陈克复笑着道。
冯婠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却是不想理陈克复了。
“冯小姐,你们既然是来求援兵,那总得有些诚心吧。本王才说几句实话,你这就气的要走人,只怕这天底下也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啊。”
“你既然不愿意援手,又何必说那些风凉话。人人都说陈克复乃当世英雄,可小女子看却不过如此。为子逞一时口舌之快,却将真正的利益放置一边,这岂不是轻重不分。这样的人,还怎么争夺天下。哼,今日事不成也好,要不然,他日你身败之后,我等还得再寻明主,岂不麻烦。”冯婠也不肯示弱,既然事情不成,这气也不能白受了。
鲁世深大喝一声,“放肆,这里岂容你撒野。”
陈克复挥了挥手,“不必如此。”转头又看着冯婠,“冯姑娘,本王就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河北在东北之面,你岭南却在最南面。相距万里,路途遥远。你此来欲向本王求援兵,可奈何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终究远水解不了尽渴。本王就是真如你所说,调水师南下。可自流球到海南,这中间得多少时间。而到了海南之后,还得一南北上,穿越群山诸岭,这其间又得多少时间?再一个,以战舰运兵,就算本王肯拿出一半的水师战舰来运兵,恐惧也只能运个三四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