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能回。离开之前,想起以往曾经做过的不少错事,卑职心中难安。尤其卑职几次误会陈王与郑王,且对陈王也郑王做过不少错事,与在想来悔恨莫及。如今就要去国,今日正好两位大人都在,世民斗胆,欲借花献佛,借今日宴会之机,向两位王爷负荆请罪,以求两位王爷谅解。”
陈克复心中已经在发笑,等了这大半个晚上,还以为他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呢。他不急,自己都等的有些急了,没有想到,他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后,倒是终于把这事情给绕到这里来了。接下来,估计就是他饮酒陪罪,借机下毒酒,一举把自己和王世充给毒死吧。
想到这里,他望向李世民的目光,悄悄转过,望向了他上首的王世充。但见王世充一身的轻裘华服,正手捏着一只酒杯,满脸笑意地看着厅内的这一场戏,恍然不知,他也已经从一个看戏者,被卷进了这场戏中。
第650章 急则生变
距离太远了,李世民看着高高在上的陈破军。自己与他之间足足隔了有近二十步远,而且中间还隔着父亲李渊及王世充等人。在唐、郑两家主臣与陈破军之间,那台阶之下,还站着一溜八名身着金甲的侍卫。他知道那些侍卫,早有耳闻,金甲御卫,彪悍勇武足以以一当十。
他之前的设想要借机向陈破军请罪,然后把下了毒的酒敬给陈破军。可眼下看这情形,他连靠近陈破军就都做不到,又怎么能把毒酒敬给他呢。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发现他不但离陈破军很远,而且厅中还有诸多侍卫往来,为宾客们上菜斟酒。就算他要敬酒,也很难有机会把下了毒的酒,给陈破军喝下去。
上首座位之上,陈破军看似不经意,但实际上去一直紧紧地盯着李世民。他要亲眼看着李世民在他面前上演这一出拙劣的戏码,而且,他更期待着,能借李世民之手,把本来就已经定做了目标的王世充除去,杀刀杀人。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也不会一直安稳的坐在这里,看着李世民一步步的演着。
“知错难改,善莫大焉。虽然有点晚,但总算是醒悟了。好,就凭这一点,今天就值得大家痛饮一杯。”陈克复站起身,脸上笑容满面,仿佛真的在为李世民拍手称赞。
王世充也拍着手附和着陈克复,“是陈王宽宏大量才是,陈王真令我等佩服啊。”
陈克复微笑着直视王世充,这个西域胡人,虽然一头黄色的头发卷着,那又精明的眼神下是碧绿的眼珠,可他说话做事,语气神态中却丝毫也看不出胡人的样子。一个胡人,认汉人做父亲长大,又背着奸佞小人的骂名,侍奉逢迎着杨广多年。又凭着他那铁腕、冷血的强势手段,才终于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走到了如今,这也不容易。
如果说李渊是头老狐狸,那么王世充就是笑面虎。人前他永远都是这么的谦卑、恭让,让人生不起警戒之心,不把他放在心上。可事实上,谁要是忽视小看了他,都必然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以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做到如今的一方枭雄,他所凭的没有如李渊一般的家族门阀之力,也不是如杨暕一般的天皇贵胄,金枝玉叶,龙子皇孙。他靠的就是他自己,靠一双手打下了这一切。对于他,陈克复像来把他放在了李密之上。
李密虽然看似声势浩大,但他与农民军的纠缠,让他注定成不了大气候,只能是昙花一见。而王世充不同,占据着洛阳的他,可谓是占据了隋末天下的政治中心,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