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几声,杨广费尽力气,才用自己那半边还能动弹的身体,伸出右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支黄金烛台。取下了那上面的蜡烛,杨广右手颤抖着握着那支黄金烛台,将那尖锐的尖角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一寸、两寸、三寸……
黄金蜡台插入了心脏,杨广面色红润,一口口的鲜血喷涌而出。胸口的鲜血不断的从胸口处涌出,将龙床染成了血色。可却无一人前来服侍,任由鲜血一滴滴的沿着床榻滴落,在床边汇聚成一滩殷红。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杨广却感觉无比的解脱。
“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
他又想起了那首自己作过的诗,想起了那美丽的扬州。当年他曾经在扬州就封,在那里呆了数年之久,人人只道自己留恋的是江南的繁华与琼花。
可却无人知道,自己留恋的只是那个时候的轻松与快乐。
江南时的自己,只是一个晋王。
那时的自己,没有这么沉重的负担在身,有的只是一颗轻松的心。
烟花三月,泛舟湖上。还记得,那时的晋王妃是那么的年青,是那么的笑容灿烂。他也还记得,在扬州的时候,身边总有一个美貌的侍女跟随,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是那么的温柔妩媚。可惜,最后她只留给了自己出云,自己却为自己阻挡刺客的弓箭死去。
可惜,自己终于还是离开了扬州,自己成了太子,自己有了大业的梦想。
继承皇位,从此宵衣旰食,未敢一日松懈。他西巡、北狩、东征,中原的天下,他去过许多帝王都不曾经去过的边塞。历朝历代的皇帝,也没有几个比自己更加勤劳的。
身为大隋天子,广有皇宫。萧后从不如他母亲般的善妒,可他却并不曾拥有三宫六院,秀女三千。将近五十,他最爱的依然是皇后萧美娘。年近五十,他也只有区区三子二女,比他父亲的子女还要少。一切只因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放在这上面。他心中一直有个大业梦,他将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
只可恨,那些坐享大隋富贵的关陇贵族们,却全都糜烂堕落,没有人肯再放着富贵安乐的生活,去开创什么大业盛世。一个个不但不帮他的忙,还拼命的在后面扯他的后腿。
大业十一年,是他最累的十一年。无数次,他也曾经想过,丢下这一切,也做一个享乐的帝王。
不去管什么大业,管什么万世基业,汉人传承。也和那些历朝的皇帝一般,自己也将朝事交于大臣,自己建立三宫六院,广纳天下美女。日夜酒池肉林,糜糜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