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外围百姓都土崩瓦解了,就连外围的那些义军士兵们也不再理会命令,争先恐后的丢下了武器,转身逃跑。那溃散的兵勇象开了闸的水,象江河浪头,人潮汹涌,一下子把曹宝的卫队冲垮。到处是一片喧嚣声:“逃啊!逃啊!”“没命了!”人们四散逃走,互相踩啊、挤啊,轧啊,冲撞着,乱七八糟的武器丢了一地,到处是那简陋的木枪。顷刻间,外围的二十万百姓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辽东军的轻骑兵自两翼冲出,如风一般的冲进了溃逃的人群中,欢呼着开始了驱赶。
这些骑兵得到了陈破军的命令,对那些百姓并不杀害,只是一味地驱赶着他们不断的转身向窦建德的战场赶去。
曹宝早已经停止了无用的呼喊,这时候他也知道他们败了。他骑着战马狼狈的被百姓裹挟着往窦建德所部逃去,整个山林中狼奔兔突。
当迟迟的朝阳升起之时,二十万河北百姓已经被驱赶着逃到了牛口的战场之上。
曹宝骑着马气喘吁吁的冲到了窦建德的大旗之下,“姐夫,不好了,陈破军率大军到了!”
窦建德面色一变,抓住曹宝的肩膀大吼道:“什么?陈破军来了?不可能,他此时应当还在景城,我们的探马一直在监视他。就算他知道我们伏击薛世雄,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
“姐夫,此事千真万确,陈破军的大纛已经到了山口。看兵马,这次他是将景城的所有人马都带来了。姐夫,外围的那二十万百姓已经全都溃散了,眼下正往这里冲来。陈破军势不可挡,我们马上撤吧。”
窦建德紧紧地咬着嘴唇,心中充满了苦涩,前一刻他心中还沉浸在歼灭了薛世雄三万大军的兴奋之中。却没有想到,一转眼,自己就被陈破军给围了。
一想到眼下他聚集了所有的人马在此,他心中就在滴血。
“将所有缴获的盔甲武器带上,我们往西南方向撤退。”窦建德大声道。
虽然歼灭了薛世雄,但实际上,三万河北精锐的困兽之斗,也给义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刚才他是不在乎那些伤亡的,因为义军中最不缺的就是人,缺的是武器。用几万义军换来三万河北军的精锐装备,无论怎么算都是划算的。可是他没有料到,陈破军来的这么快,眼下将士疲惫,先前的十万义军已经折扣了差不多一半人马。
而陈破军有四万真正精锐的辽东军,五万疲惫义军对上四万辽东精锐,他知道自己没有半点胜算。
远远的,已经能听到山林之中,有无数的恐惧之声传来。
窦建德已经让传令兵四处集结兵马,以求能将陈破军的势头阻止一二,好让他将这些刚刚到手的武器铠甲带走。只要带上了这些武器铠甲,哪怕是逃到黄河南岸去,他也还有足够的本钱东山再起。
大地在微微震动,如闷雷一般的马蹄之声自远远的天边传来。
范愿面色一变,“将军,陈破军的骑兵到了。他们来得太快了,我们不能再迟疑了,马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