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女兵和一千瓦岗喽啰,举着火把,迈着凌乱的步伐,排成了数个纵队向前面的王郡廓先锋本部靠近!陈克复躺在柔软的软轿之上,身上还盖着一件貂皮大氅,孙思藐和翟无双两人一左一右的随行在他的身侧。
王君廓拖着他的那把大刀,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刘当家,怎么突然下令原地暂停了?虽然出了点意思没能突袭得手,但是距离营帐也没有多远了,如果一鼓作气,杀将过去,事情大有可为。”
陈克复笑了笑,并没有告诉他们对方可能是自己的部下,只是道:“军队征战厮杀,不但可以以奇胜,更可以以正合。两军交战,以正面堂堂之兵而胜,方为正途。我军人多势众,既然偷袭不成,那就正面交战吧!”
众人想了想,他们已经探到对方千人左右,虽然与之前所预计的六七百人之数有些差错,但是自家出动了二千五百人,仍然占有很大的优势,也就不再御什么。
火光之中,后队和前队汇合在一起,一队队的士卒重新整合,排列成一个整齐的步兵方阵。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响起,长矛兵、盾牌兵在前,翟无双的一千女兵各持长弓在后。山谷之中,不时有飞鸟惊起。
很快,所有的斥侯都回来了,“报刘当家、王当家,已经探的清楚,对方有人马千人左右,没有旗号,但铠甲精良,武器充足,且人人有马。”
王君廓脸上阴晴不定,他可是早知道这支人马就是辽东军,而且还在他们手上吃过一个大亏的。这里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支人马的实力,但是这个时候他因之前的谎言,也无法再说明这支部队的凶悍。只是悄悄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到时又和几日前一样事不可为,那么到时还是得跑为上策。
陈克复听到铠甲精良、兼人人有马时,心中已经更加确定这就是自己的辽东部下。掩饰住心中的喜悦,陈克复高声道:“列阵缓步前进!”
两千五百人列成一个巨大的步兵阵在山谷中小心缓步前进,没一会谷中的另一支人马已经近在眼前。只见那千余辽东军同样打着火把,人人骑马,缓缓的策动着战马,排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横排。火把之下,是陈克复熟悉的黑色明光战甲,每个骑士都提着骑枪,腰间还挂着一把横刀,背上背着弓箭,马鞍上还挂着一支黑色的连射弩,一侧还挂着一面骑兵圆盾。
整个千骑队列肃静无比,只有那整齐划一的嗒嗒铁蹄之声,马上骑士沉稳而肃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虽然人数不多,但却隐隐透露出大兵团的肃杀之气。王君廓虽然之前大败于这支人马之手,但是他也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到这支人马的气势,心中不禁为之一怯,暗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就以这支小部队的气势,他就相信了辽东军种种那些过往的传奇。
瓦岗军那些还在继续前进的士兵,脸色已经隐隐变化,看着对方如此气势,脚下的步伐都不免沉重了几分。但是几位当家的没有下令停止,他们也没有人敢停下来。
翟无双原以为这支人马定也是哪个占山为王的强人匪类冒充瓦岗,是那种扯着虎皮装大旗的无耻之徒。可是此时一见这支人马,心中却发起慌来,连手心都全是汗水。她仔细的在那支队伍中搜寻着,想找出对方的旗帜来,可是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到。看到的,只是一支比瓦岗单二叔所领的骑军还厉害的人马。
虽然她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自家可是有两千五百人,对方人数再多,也不过千人左右。但是越是这么说,她的心里越没有底,眼看着两支人马越离越近,她却打起了退堂鼓。
她悄悄地靠近陈克复的软轿,对着陈克复轻声道:“德华,点子扎手,风紧还是扯乎吧!”
王君廓耳尖,一下子听到了翟无双的话,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自己的叔父了,忙点头道:“对方居然有上千人,而且人人有马,只怕硬拼我们拼不过的,不如我们暂时后退,避其锋芒!”王君廓虽然十分勇猛,但这人在河东之时就一向喜欢欺软怕硬,而且他更善于用诡计,而非正面的硬碰硬。此时一看对方的阵列,再想起之前吃的亏,早没了半分胆气了。
只是此时两支人马相隔已经不到三百步,那边的秦琼等人也早知道了来的是王君廓。辽东军阵前,健壮的罗士信端起一支城需要两个普通军士操作的伏远弩,远远的就锁定了那个长胡子,扛着大刀的王君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