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辽东行营右厢军行军总管陈贵,奉元帅之令来搜寻各位。请位苏相国可在?”陈贵笑着回答。
树梢之上一声老气的声音传来,“老夫在此,老夫在此。天保佑啊,老夫再三劝说张大帅不要和敌军交战,要等陈大帅来接应。哎呀,张大帅就是不听啊。这位陈将军,请问陈元帅现在哪里?”
陈青看着在树梢之上露出花白脑袋的苏威,也不由有些惊讶于他这么一个看过花甲的宰相,居然还能爬到这么高的树上去,不禁是佩服不已。宰相果然不是凡人,哪怕是个六七十岁的宰相,一样能爬上七八丈高的大树。
派了几位士兵上去把老宰相接了下来,陈贵又让人牵来了一匹马给苏威坐。威苏一听辽军已经败了,如今剩下的九万人正被堵在辽河岸边,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要是陈克复也败了,那他可真是无处可藏了。
在询问了苏威后,依然没有找出张须陀的下落,陈贵只好派人先护送苏威到陈克复身边去,又调集人马,继续找寻张须陀下落。等到当天晚上之时,隋军士兵已经在山林之中,又搜出了差不三千多隋军溃兵,其中包括程咬金那千余人。另外大军还搜出了差不多五万高句丽民夫奴隶,基本上附近一百里内只要是两条腿走路的,已经都被搜出来了,可依然找不到张须陀的身影。不过人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他的战马和那把折断的大铁枪。
找到了他的马和枪,陈青、陈贵两人又特意去看了一下那个地方,一片大战过后的痕迹,雪地之上还到处有殷红的血迹。两人对视一眼,都推测张须陀可以已经战死了。有了这个结果,他们带上了铁枪,除留了少数兵马继续搜索外,其余大部兵马全都开始撤回辽河边的军营。
当见到了这把折断的大铁枪后,陈克复叫来了张须陀的部将们,一万八千增援的兵马。如今在全部收拢后,剩下了五千出头,而且基本上都是人人带伤,有近千人还都是重伤,撑不过几日。其余的还有千余断手断脚残废的,真正休养过后还能继续打仗的,只有三千人左右。张须陀部下的将领中,罗士信和秦叔宝两小将为前军,最后被陈青他们救下。后军的程咬金有张须陀的掩护,逃入了林中,也躲过一劫。
反而是跟着张须陀最久的那些老将,基本上都一直跟着张须陀战至最后。整个威震中原的张须陀八风营只剩下了三个校尉,三千残兵。一只大隋最强大的五支精兵中的山东兵团,就这样覆灭了。
看着那杆熟悉的大铁枪,秦叔宝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张须陀在他们的心中,那就是神一样的将军。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在辽东这么轻易的殒落了。
“不可能,大帅肯定还没有死!”一向冷酷的罗士信疯狂的咆哮着。陈克复知道,罗士信还只有十四岁的侍候,就因服中男役,而调到了齐郡府中做杂役。从那时起,他就跟着张须陀了,两人名为上下级关系,其实他们更像是父子关系。要不是张须陀关照,罗士信也不可能在十四岁时就开始上阵打仗,甚至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在十八刚时就已经当上了正六品的校尉。
叔宝也十分的伤感,他先是从的来护儿,后来又入了骁果,最后才跟了张须陀。说来在张须陀的手下时间不过两三月时间,但是却同样很受张须陀的关照,甚至还越级提拔他为校尉。如今张须陀就这么死了,一时间感到十分难受。
唯有程咬金也只是微微的感叹了一下,心中并没有什么通过的。他本来就是来投陈克复的,加一起和张须陀也不过认识那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你们放心,本帅已经派人去辽阵索要张将军的遗体,到时我会让人送回中原。至于张将军的仇我们也一定会报的,这次的事情也都怪我,如此我们能早点派人来接应张将军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程克复拍着几人肩膀低沉声音道。
程咬金轻声道:“这事如何能责怪元帅,元帅又不会算,事先知道我们的到来。只是将军难免阵上亡,张大帅英雄一世,最后殒落沙场,却也是一个将军的最好归宿了。”
帐中唯有苏威对张须陀还有些耿耿于怀,想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宰相,什么时候碰到过如这次般凶险的事情,一切自然都应当怪张须陀。
“陈元帅就不必再耿耿于怀自责了,张将军也是有些自信轻敌,才致有些大败。不过虽然战败,却也重创了辽人,为大隋最后击败高句丽立下大功,要不然,就成误已误军误国了。此事,我会写一份详细的奏章,向陛下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