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只是如今我们做出的第一个决定都关系到今日辽东的整个局势,所以必须要慎重和全面。张大帅要救,但是辽东城更重要!”毛喜目光直视着陈克复,眼中满是焦虑。当听到张须陀和功威要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陈克复说过,这是皇帝对陈克复起了猜忌之心。
而眼下在毛喜看来,正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张须陀的到来,引发了辽军的大军拦截。以他想来,张须陀再强也不可能打的过二十万人,有很大的机会会战败,甚至会有一小部份的机率会战死。不管是战败还是战死,对陈克复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眼于辽人已经实力大阵,辽东大营剩下的不过十来万兵马,如果再和张须陀两万精兵大战一场,必会再削落几分。到时陈克复之前布下的棋子只要生效,那么辽人的盟友就要可能回兵,甚至高句丽人自己都要回兵解南方之围。
到时候以陈克复手中的兵马就能打败高句丽人,打赢辽东之战不是他们的目的。要不然,这仗也不会打成这样,他们的目的是守住辽东,且最大限度的保证手中的实力。
所以如果张须陀战死,那杨广必然一时半会马上动手夺陈克复的兵权,最起码也得有一位镇的住辽东兵马的大将前来接权。而如果没死,只是战败,失去了兵马的张须陀也能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考虑下一步。所以在毛喜看来,这个时候不要说去救张须陀了,要是能派一支兵马去杀了张须陀才是最好的。反正张须陀和高句丽联军差不多都是陈氏复国的阻碍,双方互战才更是他希望看到的。
既然要复国,这些事情就没有什么好妇人之仁的,他不停地用目光向陈克复示意,就是担心陈克复会意气用事,错过这么一次大好机会。
“那依毛司马之见,我们要如何做才能保证我大隋的最高利益?”
毛翊的眼神陈克复已经明白,虽然心里有些不忍心这样做,觉得这样做有些冷血,可既然选择了复国这条路,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张须陀对大隋的忠心任何人都明白,张须陀到了辽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反而会是件麻烦事。别人也许可以拉拢利诱,但是这位铁汉子,他实在是没有半分把握。
不过凡事不能做得太明显,要不然只会寒了众人的心。眼下陈克复和毛喜只好把事情上升到大隋利益的高度,摆明辽东的胜负比张须陀更重要。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总算是个理由。
毛喜有些欣慰的看到陈克复没有意义用事,笑着道:“眼下是一个大好机会,不管张大帅那边的结果如何。总之六合城的辽人大营中只有十万人,甚至可能其中兵力只有三四万人。所以我们当趁辽大帅制造出来的这个机会,马上挥兵攻打辽人大营。只要我们攻破辽人大营,将其所有的物资后勤毁了,那么哪怕辽人在辽河取得胜利,最后的赢家也依然是我大隋。”
没有人出声反对,就算是李奔雷老爷子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正如毛喜说的,只要攻破辽人大营,毁去其物资粮草。那数十万辽人哪怕将援军全部歼灭了,失去所有后勤粮草的高句丽辽军也将彻底处于下风,甚至可以说是直接战败了。
张须陀两万将士的性命,和整个辽东之战的最后胜利哪个重要?没有人敢说张须陀等将士的性命重要,为了征高句丽,大隋已经先后征伐了三次高句丽,死伤的兵马何止百万。耗费的钱粮又何止亿万,整个高句丽已经成了大隋皇帝的一个怨念了。前不久还和大臣们吵着要四征高句丽,如果不是中原大乱,眼下来的就是皇帝杨广了。
李奔雷一张脸阴晴不定,他是军中最高级的将领之一。就和当初陈克复对于新来的李节百般打压一样,他全都看的清清楚楚。而现在毛喜的理由说的最充足,他也清楚的明白,这中间还夹杂着其它的利益纠葛。陈克复是元帅,张须陀也是大将军,一个是辽东行营元帅,一个却又是辽东讨捕大使。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这小小的辽东一下子有了两位猛虎,这到最后肯定会有一伤。
毛喜是陈克复的老家人,他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陈克复,这些在李奔雷看来都不过是高层倾辄,他本无意参与,只想做个纯粹的军人。但是现在事关两万将士的性命,还是两万名千里增援他们的将士,他无法视而不见。
不管李奔雷说话,陈克复已经出声了,“毛司马的计策很好,这是我们取得辽东之战最后胜利的一个绝好计划。不过我有一点补充的,六合城辽东大营我们要打,但是张须陀大帅那边我们同样不能就此坐视不理。张大帅两万兵马日夜兼程来援,现在落入了辽人圈套,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兵贵神速,就由陈青、陈贵两位将军统城中所有的一万轻骑兵赶赴战场接应张大帅。辽东城由毛司马统一万步兵,再加城中民夫工匠防守。其余兵马由本帅亲自统领,另李奔雷副帅、李节长史一起出战。郭孝恪统重骑兵、李世民统重步兵全部随军出城做战。马上传令三军,即刻点兵聚将,今夜必须拿下六合城辽军大营。诸位,数月奋斗,成功在此一举,拿下联大营,联军必败。你我诸位,他日就能挥兵南下,饮马贝水,在平壤城庆功!”
高句丽六合城的大营有十万人,而陈克复一次出动了包括重步和重骑两支兵马的六万人马。哪怕辽人那十万人真的全是士兵,陈克复都不会有半分犹豫。如果他不出兵攻打辽人大营,那必然得出兵辽河,两相比较之下,唯有出兵攻打辽人大营才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