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见面,聊了会,和三兄弟间也十分投机,陈克复更是直接将三人当做了兄弟对待。不顾老爷子的反对,陈克复直接将三人提拔为上校军衔,暂时让他们跟在他的身边,打算一回到辽东城,就让他们三人直接各带一团人马。
有人欢喜有人忧,李家的重逢让陈克复十分高兴。但是小将罗林的失望陈克复也知道了,对于这个看重的爱将,他也是好好的安慰了一阵子。今日武罗山北门之外,李氏三兄弟及罗林四人全都伴随陈克复身后。就连昨日半被强迫结拜了的契丹阿保窟、瓦台他们九个契丹少族长,也全都随在他的身边。
一眼望去,整个北门阵前,居然大都是一水的少壮军官,一个个顶盔贯甲,龙精虎猛。如毛翊、鲁世深这样才三十出头的正当年的将军,反而成了老一辈的了。
此时的阿保窟跟着陈克复一天多了,才越来越清楚的发现,这支隋军真的是锐气十足。不但装备精良,更加让人暗暗心惊的是这支军队将士的年龄。不但士兵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汉子,就连军中的将军,基本也都是二十多到三十来岁的雄壮汉子,连四十以上的都十分少见。再一想想这支大军的统帅,他们新鲜出炉的结拜大哥陈克复那二十三岁的年龄,几人都觉得无比震惊。这真的是一支无比年轻的军队。
“李副司令曾经教导我三兄弟兵法时常道,兵法有云,围师必阙。大帅,今日我等趁城中靺鞨人不备,成功的围住了靺鞨人,围三阙一,可是为何大帅却又不让人在空开的东门之外以精兵设伏?”
李承义骑着一匹同样雪白的战马,策立在陈克复的半个马头之后,看着隋军的阵势,有些不大明白的对陈克复问道。
围三阙一,这只是要懂兵法的人都会这么做,可是围三阙一,这阙的一,并不是就空着就好。围三阙一,为的是不让城中被围的兵马绝望,产生鱼死网破的心理。只围住三面,网开一面,从而全面的瓦解城中士兵的士兵军心。而只要城中的兵马一出城,那么网开的那一面,前面必然会有一支最精锐的兵马以逸待劳的埋伏在那里。这才是围三阙一的真正精髓,为的是以降低自身的损失,而最大程度的歼灭敌人。
而眼下陈克复虽然下令围三阙一,可是却是真正的围三阙一了,居然没有调动半点兵马在东门设伏拦截。到时如果城中的靺鞨人从东门出城,将能轻松的逃脱。李承义自被解救后,早已经听过了太多的陈克复的英勇事迹,他绝对不会相信,陈克复会连这个情况都不知道。
陈克复笑了笑,“李校尉说得没错,孙武在《孙子兵法·军争篇》中列举的用兵打仗八条原则,其中有一条就是围师必阙。不过围师必阙不光光是一种战术,更是一种思维方法。其核心是要求我们处理事情时要掌握分寸,留有余地,话不要说得太满,事不要做得太绝,如果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往往就会适得其反。”
李家三兄弟中长的最壮实的,皮肤最黑的老三李承礼道:“这靺鞨骑兵不过是海东的一野蛮部落,可是他们却胆大的连我大隋的兵马也敢攻击。这样的野蛮人,难道我们不应当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为何大帅还打算放他们一马?”
李老爷子自从三兄弟解救出来后,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十岁,骑在马上腰杆也更直了。特别是立在陈克复的身旁时,那双目光却总是会不时的去看看三个孙子,目光中满是关怀和欣慰。
此时看到三兄弟发问,忙捋了捋胡须,笑道:“大帅常教导我军众将,战争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战争服从于政治,政治是为了利益。我们和靺鞨人之间,不同于和高句丽人之间的关系。靺鞨和我们大隋还隔着一个高句丽,乃是最东面的海东之地,且更是最原始的野蛮化外之地。他们上次来打扶余,并不是为了攻击我大隋,而不过是想趁着当时扶余城空虚之时,来捡个便宜。对于这样的一个部落,我们当日已经歼灭了他们千余骑,教训过他们一顿了。”
老爷子常在陈克复的左右,现在已经十分的和陈克复的节拍了。打靺鞨人,就和他说的一样,这不过是一处于大隋和高句丽之外的一个化外野蛮小部落,这次也不过是看着有机会,想来捡点便宜罢了。
和他们开战,没有半点利益,就算全歼了他们又能如何?中间隔着一个还没能解决的高句丽,大隋也不可能真的去占领那块距离万里之遥的海东原始野蛮丛林之地。
特别是对陈克复来说,面子什么的都只是小事,他既然已经教训了靺鞨人一顿。那么再让他用宝贵的辽东新军,却和那些靺鞨人打这些无谓的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做的。他的目标是中原大之主,而不是做东北原始丛林之王。对于和靺鞨之间的关系,他考虑良久后,是要和高句丽等族区分对待的。
对待高句丽,那是死敌,因为陈克复得在辽东高句丽人的地盘上开拓自己的基业。要以辽东高句丽的钱粮人口起家,说白了,他就是打算直接来一个吸血大法。短时间内,他不打算搞什么种植屯田、商业发展什么的。他的策略就和中原的那些农民军一样,都是打算靠抢,抢钱、抢粮、抢女人、抢地盘,抢一切。
唯一的区别是,农民军的目光短浅,只能在中原抢,抢身边的一切,如蝗中一样的屠戮一切。最后搞到朝野不容,成为过街老鼠,最后如一朵历史长河中的浪花一样,不过是打了个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