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中国的长江流域作了一些考察,你们取得的成绩令我敬佩,这里面我觉得有很多值得智利学习的地方,我希望我们以后能在这些方面有更多的交流。”
“我是非常欢迎智利的朋友前来参观访问的。”
“另外我知道中国与美国已经在军事上展开了一系列的交流活动,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智利也能加入进来。”
“这是智利政府的意思,还是阁下……”李富贵觉得如果加门迪亚此行还肩负着这样的外交使命他不应该知道现在才提出来。
“这还只是我的想法,不过我相信这也将是我们政府的政策。”阿尼瓦尔急忙解释自己的立场。
“原则上我是同意这些建议的,”李富贵突然想到这是不是代表着环太平洋经济圈逐渐成型了呢?现在太平洋两岸的经贸往来日渐红火,而且美国西海岸的崛起也渐渐显出了苗头,南美洲太平洋沿岸的这几个国家的强势也让李富贵十分看好,再加上西岸的中国一直控制了从日本到菲律宾这样大片的区域,看起来还真的有那么点意思。想到这些李富贵很是高兴,语气也更加热烈起来,“我个人也的确希望能够与南美的朋友有更加紧密的联系,中国在历史上曾经屡次遭受列强的欺凌,所以我们最能体会遭受侵略的感受,虽然我们现在是在逐渐得变强,不过我们还是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阿尼瓦尔布的脸色变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向李富贵道了谢,再次重申了双方的友谊之后告辞离开。对于他的这种变化李富贵有些迷惑,“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伤了他的自尊心?智利人不承认自己是弱国?真是有意思啊。”李富贵摆了摆头,把这些念头从脑子里赶了出去,他现在还没有精力去管南美洲的事,更不要说只是南美洲一个小国众议员的感受了,话已出口也就不必再去想它了。
为李叔寻找一块海外疗养地的计划也在这段时间有了眉目,在东南亚李富贵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虽然很多热带岛屿都被描述成风景如画的人间天堂,但是对那几个硬指标无法全部满足,当李富贵把眼光放得更远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夏威夷也是有高山的,而且还不止一座,再加上这里本身的气温也不像其他热带岛屿那样炎热,如果海拔再高一点就更是气候宜人,李叔一年四季都可以呆在那里,要知道这一点尤为重要,否则如果需要一个病人每年经历一次万里行程那不管它条件多好都不能被接受,在李富贵看来这个群岛简直就是上帝赐给他的礼物。
“看来我的后半生要去做岛主了,不过话说回来,以我活动的区域和形式风格东邪这个名字还真的挺适合我的。”
在夏威夷的进展顺利到令李富贵有些不敢相信,夏威夷人热情好客,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些中国移民来到了这里,为当地开发做出了很多贡献,在一个当地华人的帮助下李富贵在莫洛凯岛上购置了一大片土地,这个工程从开始到完工全都体现出多快好省的宗旨。李富贵现在十分后悔,早知道这样干脆直接到夏威夷来弄一个庄园就好了,完全用不着在海南岛多此一举。实际上在六八年冬天海南岛的行动十分的不顺,李鸿章倒是没有给李富贵添什么麻烦,他只是疑惑的看着李富贵在海南岛瞎扑腾,五指山在这个时候聚居着以黎族为首的好几支少数民族兄弟,海拔比较高的地方更是汉人所无法到达的地区,这次李富贵对兴建疗养院的时间要求非常紧迫,结果从勘探、选址到修建还有开山修路,耗费时日、金钱不说,还和南方那些彪悍的少数民族很打了几仗,现在看起来真是不值得。
在一八六九年里终于感到时间压力的李富贵开始更主动的为中国的未来进行谋划,国家议会终于在南京拉开了它的大幕,各方在筹备期对于这个新东西多少都是有些心存疑虑的,毕竟这个机构在李富贵的地盘上,和曾国藩一样他们也害怕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过议会开幕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大家把心又放回到了肚子里,因为连续三次表决的结果都对李富贵不利,这三项提案中有两项是广东与两江之间的贸易争端,还有一件是山西就征税的问题提出的。本来这些事都是有争执的双方协商解决的,当然和李富贵协商往往很难讨到便宜,实际上这大多数时候是官员迫于地方上贸易保护的压力表现一下而已,在商贸方面即便是李鸿章现在也不敢和两江叫板,真的想要保护也得自己生产的东西能马马虎虎的拿出手才行,在这种完全没有形成有效的产业链以前上下游都要依靠两江谈什么保护实在是为时尚早。不过这几次在象征性的提出交涉的要求之后李富贵表示这事他不管了,“这种事情交给议会去讨论就好了,我是两江总督,管不到你们两广怎么卖东西。”
这样的态度让李鸿章很是不以为然,现在看起来李富贵是想携议会来令诸侯,不过原来也没指望能够通过这种交涉得到多少东西,所以就按照程序提请议会讨论。没想到那些议员们对此倒是非常热心,立刻分为两大阵营开始据理力争起来。这里面以两江议员为首的那些人当然一力狠批广东搞地方保护主义。他们人数虽然较对手少一些,不过因为两江议会搞得早这些人都是经验老到、技术熟练的家伙,再加上立场又坚定最初在气势上甚至压倒了他们的对手。
不过他们的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些年来各地对两江对他们的经济掠夺早已经心存不满,以往没有办法作出什么反击,毕竟大家都是在一个市场上卖东西,人家的货卖的便宜自然买卖就多,要是本地人或许还可以通过行会施加一些压力,可是那些两江商人甚至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受这些民间组织的约束呢。当然如果只是那些本地的商人和作坊主对两江做生意的方式不满还不会形成一股太强的力量,他们在这些地方的议会中还没有占据主导地位,即便是在湖北的议会中也是原有的统治阶层占有了绝大部分的议席,对他们来说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这种掠夺又太大的问题,实际上最初他们对这种能买到又便宜又好商品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但是经过这种长时间不对等的贸易他们的日子也渐渐变得难过起来,粮价不断的下降更是让他们的资产无形中缩了水,逐渐的他们也觉得自己生活水准的下降是因为那些两江商人把钱都赚走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说话的地方这些议员们当然不会轻易的放弃,而广东和湖北虽然遭到迫害的程度比较轻,但是他们在很多产业上直接与两江竞争,对他们来说这些贸易纠纷更是直接与切身利益相关,由于他们眼界更开阔,对议会的这一套也比较熟悉,最后隐隐成为这一派的领袖。
在这些人里唯独湖南人比较特别,他们的五个代表分成了两派,其中三个是无比坚定的反两江派,而另外两个则完全倒向两江,原来湖南自从胡林翼点燃了维新的火炬之后这些年经过那些有识之士不断的传播在湖南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放弃老的那一套了,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实际上各省都是如此,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但是湖南人激烈的性格使得保守派和维新派水火不容,而议会更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理想的战场,一方反对的另一方一定支持,这种习气也被他们带到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