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职公过奖了,今日看到您独闯虎穴的壮举,我相信大人的军队也不会差。”
胡林翼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差的远了,我从长江上走也是出于无奈,一方面我是私自前来不能耗费太多的时日,另一方面下官最近身体不是很好,若是坐江轮还能对付,走陆路恐怕就架不住了。”
“润职公急冲冲得前来一定有什么事情吧?”
“听说大人是个痛快人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这次是为了大人改革科举而来的。”
李富贵一愣,“怎么,润芝兄觉得我改革科举有什么不妥吗?”
“其实我对李大人进行如此改革的魄力和手段是十分佩服的,对于科举改革我也是一力赞成的,只是把儒学完全排除出去我觉得不妥当,我想澄清大人对儒生的一些偏见。”
“我不认为我对儒生有什么偏见。”李富贵当然不会承认他自己有偏见,实际上它的确不喜欢儒生,不过他还是准备把胡林翼施展辩才的通道先一步堵起来。“我这个人有些没心没肺,想要说服我必须用逻辑,而不能用感情,就像大人只身穿越长毛的领地让李某十分佩服,但是仅此而已,我佩服大人并不代表我认为大人的做法是正确的,所以希望您在劝说我之前巴说此种感情上的东西都去掉,顺便把举例也去掉,我只有在弄不清楚一件事物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才会借助例子。”
胡林翼一下子被李富贵唬住了,他的确准备了一堆例子想要说服李富贵,其中在文天祥身上更是倾注了大量的感情,所以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可举例?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办法穷举,你举一个先烈,我就能举出一个败类,我们这样永远也举不完,根本就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胡林翼有些明白李富贵说的逻辑了,“那用自然中的事物类比也不可以。”
“当然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放到一起岂不把人笑死。”
胡林翼叹了一口气,“既然李大人认为自己对儒生并无偏见,那我能问一下大人究竟是怎么看待儒生的吗?”
“这个嘛,”李富贵微微一笑,他决定把话题从儒生那里引开,“大人觉得做官最重什么?”
看到李富贵不答反问胡林翼不禁一愣,“德才兼备,虽然我认为德仍然要高于才,但是才也不可或缺,这正是现在科举的问题所在,但是大人的改革计划则完全把德忽略了,我觉得这是另一种错误。”
“胡大人说的是,其实兄弟我并不是不讲究德,只不过我认为德是没有办法通过一张纸来考核,考察一个人的德行应当看行动,而不是看嘴。在我设计的科举体系里,通过科举并不能像以前那样一步登天,中状元、招驸马这样的好事是不会再有了,通过科举的人还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们的品德和才能。”实际上李富贵真的不太在乎官员的品德,他从来对自律缺乏信心,不过对胡林翼就不能这么说了。
对李富贵的这种观点胡林翼也有一定的认同,不过并不能就此让他放弃对儒学的执著,“李大人说的是,不过在入门的时候我们还是应当强调品德的重要,否则老百姓就会认为作官不需要有好的品德,这对教化实在是很不利,所以我还是恳请大人能把儒学作为考核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