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这次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看看周围的景观也讲的差不多了李富贵才问起桂三的来意。
“不知道大人还记得查文贤这个人吗?”
李富贵想了想,“不就是那个什么什么……”
桂三急忙接住了话头,“我就知道大人最重旧情,肯定不会忘了北京的这帮爷们的,那时候查文贤带着咱们两个去看神机营会操呢。”
“对对对,”虽然李富贵对这个查文贤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那次观兵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这个查文贤怎么了?”
“唉,说起来也是倒霉,本来他这几年混得不错,已经做到参将了,可是前年在八大胡同打架,偏偏打了僧格林沁的外甥,结果把官给弄丢了,现在僧格林沁滚回蒙古吃草去了,所以他想求大人的恩典,帮他谋个差事。”
“这个倒不难,我在两江比较熟,他有没有兴趣来江苏呢?”
桂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老查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刚满月的孩子,实在没办法外放,只求大人跟这几个大营的统领们说说,随便给他个什么差事,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桂三嘴上虽然说得可怜,但是这一套话却是他们早就捉摸好的,这些年他为李富贵在京中办事,从李富贵这里拿银子日子过的倒是不错,不过干得也都是一些苦活累活,毕竟李富贵在北京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基本上都是他拿着钱去求别人,从来没有哪一个来求他。可是现在李富贵突然支手遮天,北京城里上上下下谁都不敢不给这个李天杀面子,可是桂三爷知道李富贵的为人,如果真的去求李富贵办事未必能得到多好的结果,求李富贵办事的同时可以说就在背后背上了一颗炸弹,所以他只求李富贵能够向别人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就可以狐假虎威的接着李富贵的名义来捞取好处。
李富贵并不知道桂三打的如意算盘,说起来查文贤也算是故旧,现在混到这种地步求自己拉上一把也不算过分,看不出这个桂三还蛮有人情味的,“好吧,回头我跟锦愉说说。怎么样?”锦愉是咸丰的叔叔,现在已经是北京城满洲八旗的最高指挥了。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回头我就让查文贤前来叩拜大人,回去再让他立一个长生牌位。不和县官不如现管,能不能再求大人好人做到底,和下面也打个招呼。”
从此以后北京城就出现了一支李党,让人奇怪的是这只李党居然都是清一色的满人,他们虽然官职不高可是能量却不小,总是活跃于各个衙门、公侯府邸之中,也算是北京的一道风景。
既然肃顺一伙已经下了台,和议的速度就加快起来,李富贵先统一了口径:咸丰是被洋人打死的,这件事倒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咸丰自从战败回来之后身体就彻底垮了下来,一直到死都再没有上过朝,所以除了一些重臣就是那些亲信见过他。这种情况自然造成谣言满天飞,肃顺那些顾命大臣一个个都古板的要命,他们都认为皇帝死于洋夷之手实在是一件很不光彩的说法,所以严厉处置过几次那些传播谣言的人,可是谣言这个东西很难用暴力手段去禁绝,大家仍然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说起这件事李富贵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皇帝浴血沙场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件正面的事情,以咸丰这么窝囊的一生,最后能配上努尔哈赤的落幕实在是赚翻了,要是自己赶着往上凑还来不及,怎么这些人现在还推三阻四的,肃顺倒了以后奕欣他们虽然接受了李富贵的建议但是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只是和议的大帽子压下来谁也没有办法。正因为已经有了很好的群众基础,所以现在官方出面证实流言大家自然也就很愿意相信。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李富贵不能理解,奕欣居然下令把民团解散来配合谈判,李富贵和他争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奕欣总是一口咬定这些民团不奉朝廷号令总是喜欢私自袭击洋人,如果再次触脑了洋人那岂不是前功尽弃。这个道理听的李富贵是大摇其头,和谈期间约束民团当然十分有必要,不过约束的手段应该是整编而不是解散,不知为什么这些满洲贵裔似乎都喜欢来这一手。
“那要不要馈送牛羊,以慰夷心呢?”
“这样似乎太过示弱,反不利于和谈,还是先恪守礼仪,只要错不在我,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