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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洋人在海州登陆那岂不是一天就到寿州了,最近洋人可又想惹事。”和春的脑子还真是好使,瞥了一眼旁边坐得包令立刻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凑到李富贵的耳边小声地问道。

“这个,”李富贵一时还真没跟上,“只要做好准备,偷偷的把车头都撤走他们也就没辙了。”最后李富贵随口糊弄了他一句,实际上这铁路从头到尾都被外国人控制着,李富贵为了往里面多插几个人可是费尽了心思,要是真想要事先把火车偷偷撤走恐怕还真不容易。

当天晚上李富贵举办了一个酒会庆祝顺利通车,本来他是两边都请了,不过那些大员们一听说酒会上吃的是番菜立刻都推托不来了,所以酒会自然就变成了一个西方人的聚会,从那些公使到铁路公司的工程师,还真有不少人,相对于他们那些参与铁路工程的中国人显得拘谨了许多,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个场面到并不反感。

酒会上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和冈萨雷斯一起向李富贵说起圣人马赖在广西的遇难记,李富贵本来还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凑合,不过渐渐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实话那个马赖的光荣事迹他是一句都不信,再说这个马赖究竟是好是坏也不关他的事,只是随着两位大人的描述那本已随风飘逝的历史书中的几页发黄的纸片又飞回到他的头脑里,好像广西的马神父事件是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法国的借口,英国那边好像有个什么号事件,看来历史的巨轮还是照常滚动着。

按照布尔布隆的描述这位马圣人在广西好事做尽,最后没想到让地方官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对这件事李富贵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照历史书上的描述这个马神父是做了不少坏事,不过这里面有没有死罪李富贵可就有点吃不准了,另外按照大清律这个地方官要杀一个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先不说这一级级的上报刑部,等到了刑部着公文又是一审再审,就算批文下来日子不对也不能杀,一个待处决的犯人说不定要在大牢里呆上好几年,所以犯人的家属千里迢迢的到北京告状一点都不急,要是盘缠不够还可以先来个两年的勤工俭学。可是这个马赖怎么说杀就杀了,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是一个什么程序。“这帮家伙总是给我惹麻烦,没那个实力就不要那么横。”李富贵在心里骂道。

“主教大人,公使大人,两位尽请放心,富贵决不会让这位马圣人的血白流的,我明天就上书朝廷,这件事肯定是下面的地方官胡作非为,我一定要仗义直言,这件事一定要一查到底。”李富贵虽然认为第二次鸦片战争已经很难避免了,不过他还是希望来的规模小一些。

“李,我倒认为马神父的案子是否得到公正处理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即便是清廷把广西从巡抚到知县都杀了马神父也活不过来了,我认为问题的关键是你们的朝廷仍然没有认识到我们代表的是什么,他们总还是以为自己是上邦天国,把我们当作野兽来看待,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毫无顾忌的杀害外国侨民,总是为我们的接触设置冲冲障碍,我们那些正当的商人在这个国家都被看作是贼。我认为一八四零年的那场战争没有给中国人足够的教训,我们必须让中国人真正了解什么是现代社会。”包令把话接了过去。

这些话李富贵听起来非常刺耳,虽然它不能说毫无道理但是站在一个中国人的立场这些话里的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意思实在是让李富贵很不舒服。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各位都是我的朋友,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以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件事,我相信皇帝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万事好商量。”实际上李富贵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自己就很矛盾,所以他虽然希望这场战争能够避免,但是自己却又不想出力。

“李,我当然也希望如此,但是如果这件事不能和平解决,在座的这些朋友需要你表个态,你将站在哪一边,在中国或许你是唯一能够真正了解西方的人,我希望你发自内心地做这个决定。”

“我当然会与各位站在一起,只是我倒觉得如果我公开站在你们一边对我们大家反而没有好处,对你们来说我相信即便是你们打下北京我相信仍需要一个与朝廷之间的通道,毕竟你们不是想灭亡清朝,是不是。对我来说,我毕竟现在面临着太平军巨大的军事压力,目前实在不宜与朝廷翻脸。”

包令暗中叹了口气,比埃尔说的不错,这个李富贵绝对是个奸猾的家伙,不过他说的倒是实情,“如果我们向灭亡清朝让你来执掌这个国家呢?”

李富贵心中冷笑,这还是当时伯驾说的那一套,要是自己钻进去就真的变成他们手中的木偶了,“唉,我刚刚和长毛拼的元气大伤,现在实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包令对于这个答复显然并不满意,“那么如果战争爆发,李先生能帮我们做些什么呢?”

“这个嘛,在交战初期我想我可以稳住地方,不让地方这些势力掺和到这件事里去,如果你们能很顺利的击败京津地区的禁军,我相信就可以达到各位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