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赵文香爱惜自己的名声就没吱声,倒是肃顺暗中给李富贵帮了点忙,和春就是他推荐的。回到家赵尚书立刻就遭到了严厉审判,赵夫人消息的灵通让与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赵文香都感到吃惊,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的轿子还没到家自己这位夫人究竟是怎么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的。赵夫人这次把久已不用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宝又给搬了出来。这些年赵夫人驯夫基本上都是用眼神了,这次听说前方战事极其不妙,朝廷还想办李富贵,所以一下就急了,指着赵文香的鼻子大骂:“你个老混虫,猪油蒙了你的心了,女婿有那里不好,你整天就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次人家明摆了陷害他你都不开口,我知道,要是富贵战死了就遂了你的心了,你整天就把不得女儿守寡”。
赵文香本来这时就颇为后悔,这女婿自己就是再不喜欢毕竟是自家人,自己的女儿要跟她过一辈子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所以他也就低着头由着夫人去骂,反正他平时挨骂也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他听着听着发现赵夫人的口风不对了,渐渐的骂到了朝廷头上,这一下可把赵文香吓坏了,左拦右挡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效果,到最后就差没跪下了。
赵文香被彻底降伏之后在把朝上所有的细节仔仔细细复述了三遍之后赵夫人才算是放过了他,然后逼着他立刻给女婿写信通报消息,要李富贵早作准备,不过这时李富贵已经被重重围困,这封信也就到了赵婉儿的手上。赵婉儿这时已经在为营救李富贵到处奔走了,一接到这封信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通知陆归延早作准备,所以说和春这次之所以表现的磨磨蹭蹭这里也有他们上下打点的功劳。
“这段是见我不在,辛苦你了。你是怎么认识那些官员的,我平时都懒得和他们打交道。”
“这个你先别管,我娘还有一句话让我说给你听。”
“好,富贵洗耳恭听。”李富贵摆出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那时候赵夫人如果要教训他他总是这么一幅模样。
“姑爷啊,你不要太过清高,听婉儿说你平时也不出去拜人家,人家来拜你你也不理不睬的,我知道你是看不起他们,觉得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克十多亿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你风头劲的时候他们是不能奈何你,不过没有人能掌一辈子顺风舵,而且就算他们别的做不了难道还不能坏你的名声吗,有一个人帮你说好话总好过说坏话吧,肃中堂对你一直青眼有加,这一次他也是在暗中回护你,官场之中的文章你还是要好好做做,你丈人是个窝囊废,指望不上的。”赵婉儿也一本正经的学期他妈的口吻,不过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再也忍不住了,扶住床笑个不停。
李富贵却没有笑,他直到现在仍然无法习惯官场那一套迎来送往的作派,在他算来如果遵守官场的那一套社交礼仪他就不要干别的事了,所以他在两江的官场中是出了名的不合群,那些家伙因此还编出一些笑话,说李富贵因为不懂官场礼节所以平时只好和那些贩夫走卒们下棋聊天,当然这种说法倒也不全是假话,李富贵有时候是会和一些社会下层人士切磋一下棋艺。没想到这种行为在赵夫人的眼中被视为清高。自己真的清高吗,大概有一点吧,不过主要还是讨厌繁文缛节。
“好了,笑也笑够了,岳母的话富贵谨记在心,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和本地这些官员搅到一起的了。”
“什么搅到一起,这么难听,这阵子作传销、保险,来来去去的都是这些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些候补官员在我这里也能求到差事。”
“有这回事?”李富贵大奇。
“你就说传销吧,一个翡翠级的代理一年挣的佣金比他们的薪俸要高好几倍,你想想他能不认真发展下线吗?”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不过这和差事有什么关系?”
“你好笨啊,你想啊,能发展很多下线的肯定是那些很吃得开的人,一个候补的整天只能吃咸菜的道台人家跟他说话都会怕沾上晦气,又怎么会让他发展呢。所以我们公司这些翡翠钻石都是督抚跟前的红人,而一个人他要是有了下线他当然希望下线的消费能力越强越好,那如果下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能出力的话他们自然会伸把手。保险也是一样,那些参加了保险的如果没有了差事就要支取保险金,说起来这些钱都是大家的,所以有差事的总会想办法拉他们一把。”
“你是总代理,比他们都高,说话自然就有了分量。不过既然是翡翠下线自然就多,那他恐怕也帮不过来啊,保险就更虚了,我从来没想到那帮家伙会把集体的利益看得那么重。”
“唉,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团结就是力量,加入我们公司的官员如果团结起来,那他们对其他的那些散兵游勇就有了一种新的优势了,此消彼长,自然是我们这一派大大占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