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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一个伤兵在那不断呻吟着。

卫生员怔怔地看着伤员,但却一点办法也都没有,没有水了,一滴也没有了,这时候边上一个水壶递了过来,卫生员看到是钱有道递来的。

欣喜地打开了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出,卫生员几乎呕了出来。

这不是水,这是尿!

“给他喝下!”钱有道的话里充满了悲哀:“给他喝下,这是我们最后能喝的了。”

是的,这是他们最后能喝的了,这还是钱有道自己没有舍得喝的,很快,就连尿都没有了,剩下的就是血了……

钱有道一把抓过了水壶,把伤员横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把水壶口凑到了伤员的嘴边。水壶里的液体才刚刚入口,伤员就大口大口咳嗽起来,接着嘴里的液体全部被吐了出来。

“喝,喝啊,兄弟,喝啊!”钱有道大声说着:“喝下去,再难喝也要喝下去!”

伤员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是自己的营座。伤员凄凉地笑了一下,然后哆嗦着手接过水壶,闭上眼睛,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钱有道悲哀地向秦涯坡下看了一眼,还能在这坚持多少时候?

团座、旅座、师座,你们究竟在哪里?你们忘记了秦涯坡吗?你们忘记了秦涯坡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在奋战吗……

……

“鬼子又上来了,鬼子又上来了!”

叫声里,兄弟们都纷纷爬上了阵地。枪声瞬间就响了起来,饥渴忽然之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滔紧紧抿着嘴,一枪又一枪的放着子弹。

自己的班就剩下四个兄弟了。可营座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自己就得死死守在这里,一步也不能够后退。

其实,就算想撤又能撤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