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应听得贾诩之言,身体震了一震,而后将目光投向陈宫,说道:“先生……”
只见陈宫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如今情势已经不同,此地又非徐州,公子又何须再隐姓埋名。只要将身份说出,凭借汝父之名,无论是主公还是贾长史、钟大人都会保你一个富贵。”
陈应叹了口气,说道:“先生,应年轻时少不更事,数年已经过去,应也不想再重滔当年之覆撤。如今每日在先生家中读书,闲时照料一下花草,无人知应身份姓名,更无人打扰,先生又怎忍心打破应之平凡生活。”
陈宫叹了口气,说道:“此地乃是长安,又非徐州,就算公子身份被众人所知,亦不会如在徐州一般。公子一样可以每日读书,照料花草,而且以公子身份,更可到长安学宫听大儒讲课,何乐而不为。”
陈应不知如何答应,只能苦笑以对。
众人听得陈宫与陈应一番对答,却都不解,赵云比较关心刘备之事,便问道:“公台先生,这位隐姓埋名的公子究竟是谁?与刘玄德有何瓜葛?”
众人明显见到陈应听到赵云说到“刘玄德”三个字时,身体颤了一颤。赵云说完之后,对着陈宫苦笑道:“原来先生要应说的是此事。不过应以为,此事说不清,也道不明,孰对孰错,应今日也分辨不出。”
陈宫摇了摇头,说道:“宫只想公子将刘备的真实嘴脸说出来,他并非真正的君子。”陈应听完,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边陈宫向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公子本不姓陈,实姓陶,乃是已故徐州牧陶公之幼子。由于在徐州时发生了不少事,后被宫所救,在宫安排之下易姓在宫家中当了管家一职,刘玄德为人如何,陶二公子就最清楚不过。”
众人听得,表情各异,贾诩最是镇定,不动声色,连眼都没有眨一下。钟繇听得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杨阜则是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马超和庞德则是拿着小瓷杯,一副看戏的样子,只有赵云一脸关切的神情。
众人的表情如何陈宫悉数看在眼中,转过头对陶应说道:“陶二公子,且说一下刘备夺徐州之事,以及你后来的情况吧。”
陶应叹了口气,说道:“承蒙先生一直对应照料,又将应带来长安逃离战火,应感激不尽。既然先生问到,应就将当年之事都说出来吧。家父三让徐州之事恐怕诸位皆有耳闻,世人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家父糊涂,有人说刘玄德狡诈,骗取徐州。此事内情如何,恐怕只有应最清楚,就连大哥也不知道。”
只见陶应双目有些迷茫,好像是在追忆当年之事一般,之后叹了口气,说道:“当日曹贼率兵伐徐州,杀徐州百姓以数万计,每到一城皆屠之,真可谓尸横遍野,泗水沦为血河,更为之断流。本来我们都以为徐州会守不住,怎知道刘玄德来相助,其两个兄弟英勇善战,初阵就逼得曹操退却。后来温侯袭取兖州,曹贼退兵,在刘玄德进城之前家父就将大哥和应叫了去说话。家父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特别是经曹贼屠徐州一事,真可谓心力交瘁,只不过那时应和大哥皆是少不更事,乃是徐州出名的纨绔子弟。家父将应和大哥叫去,其实是想让大哥日后接手徐州之后重用刘玄德,要应好好辅助大哥。而那时刘玄德还不是现在的大汉皇叔,仅是贫寒出身,大哥自然看不上眼,于是与家父闹翻离开。应劝了家父一阵无果,却不料在刘玄德进城之后,家父在宴上欲将徐州让给刘玄德,这事却是完全出乎了我们之料。”
顿了一下,陶应继续说道:“之后刘玄德不接,家父便将其安排在小沛屯兵。大哥那时候对父亲的举动甚是愤怒,回到家中与父亲争吵了一次,这次应也站到大哥一边。后来刘玄德知道此事,特地来见应,他说有办法劝服父亲将徐州交给大哥,于是就和应一同去见父亲。那时候应就在他们身旁,刘玄德也确实在劝父亲。不过他更多的是说徐州百姓之事,那时候应还以为刘玄德是真心帮助大哥。”
说到这里,陶应话锋一转,情绪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平静,转而变得激动起来,只听其继续说道:“刘玄德其实早就摸透了父亲的心思,而且知道大哥和应皆无才。而家父心中也一直觉得是他的缘故才让徐州百姓遭到曹贼的屠杀。刘玄德劝父亲之时事事以百姓为先,明着是说只有大哥接管徐州才能在父亲故去之后稳定徐州,安抚百姓,其实他早就知道若是大哥接管徐州,徐州才会大乱,此事父亲心中亦知。加上其虽然屯兵小沛,但经常去拜访徐州各大世家,其目的自然是想得到徐州世家之助暗夺徐州,可惜那时父亲卧病在榻,对于此事仅略有耳闻罢了。”
说到这里,陶应的情绪不再激动,转而变成迷茫,只听他说道:“后来刘玄德来寻应,与应说了很多,那时候应觉得由刘玄德接管徐州,的确比大哥要好。后来刘玄德秘密见了父亲一次,那次应也是无意之中见到,他与父亲说了很多,应只听了一些,但大意都是大哥和应都不适合接管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