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幽幽哽咽,“好,明天我们就喝鸡汤。”
当年那碗鸡汤是她帮别人洗了一个月衣服换来的,那时姑娘病得实在厉害。又瘦又小的一个孩子,她几次都害怕姑娘会熬不过来。
苏宓偎紧一些,“嬷嬷真好。”
“好姑娘,睡吧。”
秦嬷嬷望着灰暗的屋顶,似乎看到一丝光亮从瓦缝中泄进来。
次日午饭时,苏宓终于喝到心心念念的鸡汤,汤底清无油,鸡肉烂到脱骨。瓦罐煨在火盆里,一直冒着热气。
“嬷嬷,鸡汤怎么这么好喝。”她小口小口喝着,舍不得喝得太快。
秦嬷嬷心酸不已,天下比鸡汤精贵的吃食不知有多少。朝天城世家显贵钟鸣鼎食,兴宁宫内富丽堂皇山珍海味。而她的姑娘陋室而居孤苦伶仃,从小到大才喝过两次鸡汤。
不该有怨,不该有恨。
这是姑娘的命。
“嬷嬷,你怎么不喝?”
“嬷嬷看着姑娘喝,比自己喝了还开心。”
她和大厨房打好招呼,这瓦罐可以晚几天还。也亏得姑娘最近去过几回鹤园,大厨房的那些人没怎么为难她。
大冷的天,东西不会坏,这罐鸡汤应该够姑娘吃上几天。
苏宓盛一碗给她,“嬷嬷喝,我也很开心。”
“嬷嬷不喜欢喝。”她推开。“姑娘自己喝。”
“那嬷嬷尝一尝,兴许就喜欢喝了。”苏宓又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