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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茗雅儿两只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羽,陈羽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只听她继续说道:“那个人,就是您,羽爷,陈大人。但是,但是奴太蠢了,竟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了爷,当初跟着爷去把琴卖给柳大家,奴觉得爷您是个势利的小人,因此主动断了往来,后来爷去我们那里吃酒,是陈家大少爷设宴,奴,奴又推拒了您,而且弄得爷惹了个不好的名声,直到奴听说了爷做过的那些事儿,奴知道那市井传言必有失实之处,但是奴相信,那些事儿大抵还是真的居多,您不知道,那会子奴悔的肠子都青了。但是奴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事儿。因此奴也不求别的,只求爷心里不记恨奴,奴就满足了。爷,您记恨奴吗?”

陈羽的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这话却是说远了,我有什么好记恨的,不过是心中微微有些遗憾罢了。呵呵,不过事已至此,遗憾也没有什么用,这等事儿,要的是一份儿心情一等心情没了,其他的也就没意思了。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我听说雅儿你现在只是寄身在翠玉楼,可有此事?”

茗雅儿听他重又叫自己雅儿,不由得心里好受得多了,当下忙不迭的点头应是,然后陈羽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好办了,这件事就要请你出面帮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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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文选司,主管百官升调,当然,此处百官指的是正六品及以下级别的官员,从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都需要吏部报上去,内阁商议,再交由皇上御览钦定。但是却没有人能否认,吏部文选司对于普通的四品五品官员任免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因为内阁大臣和皇上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他们所得出的决定,通常是参考了文选司的意见之后才做出的。

而恰巧的是,吏部文选司郎中与陈羽还算熟识,吏部尚书又是陈登亲领,所以,陈羽在吏部里行走的时候,倒极是便易。托人办点儿事情的时候,也比一般人要容易了许多。

就在柳隐入宫孙筑升官之后的第三天,陈羽怀里揣着三万两银子的银票,到吏部走了一趟。因为所求不高,所以,陈羽既没有去拜访陈登,也没有去拜访那位有“小尚书”之称的吏部左侍郎杜审言大人,而是直接去见了文选司的员外郎。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陈羽与陈登的关系,或许是他看出了皇上最近对这位陈大人的重视,所以一直以来这位郎中大人待陈羽很是客气,而陈羽的姐姐陈念雨刚刚入宫,作为消息极为灵通的吏部,他当然也是知道的,因此,待陈羽便越发恭敬。

陈羽示意他屏退众人,然后便开门见山的把话说了出来,也无非就是为陈登府上西席卫老夫子谋复,然后又干脆的递上了银子,要为他求一个长安府的正五品治中之职。

治中,参理府事,以佐尹丞。乃是一府之中的第三号人物,仅次于知府和府丞,不过话虽如此,手中实权却多是有限,皆因为真正的大权都被前面两人分了了,而小权力,则又握在其他官员如通判等手中,是以这个职务关键就看是什么人来做。做好了,就是一府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做不好,基本上也就是一个虚衔一般。

但是陈羽为那卫老夫子求这个官职,却并没有指望他做出什么成绩来。陈羽的目的,一是要老夫子重新体会一下官场,二是攒个履历。毕竟老夫子虽然是进士出身,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官儿,这要提升的时候,便有些不好看。

当下那位郎中大人明白了陈羽的意思,又知道这卫夫子竟是陈首辅府中西席,便一力应承了,说是尽力去办,但是银票却无论如何不敢收。到最后陈羽硬是赛给他,却也是只收了五千两,便当是回头请帮忙的人吃顿酒席的钱,陈羽也只得罢了。

五日之后便传来消息,吏部选英才以充天下,卫老夫子便轻轻的得了一个两淮盐运使司副使兼嘉兴盐运分司大使的差事,属从五品衔。吏部的行文说,此人素有学识,为人耿直,忠心为国,前无大用者,皆因历练未足等等。

得了委任之后,卫老夫子竟带着礼品降尊纡贵地到陈府致谢来了,于是便出了一件奇事。那便是,陈羽口称老师,而这位老夫子却是自称门下,倒叫陈羽送走他之后,好生感慨了一番。

不过陈羽心里明白,从正五品的治中到从五品的盐运大使,这中间看似差别有限,但是陈羽相信,陈登一定插手这件事了。

治中,又是长安府的治中,稍微提拔一下便有望云霄,但是嘉兴的盐运大使,却是远离中枢了。虽然说人人都知道盐运使司是天下最富的衙门,想捞钱那真是方便的紧,但是却没有什么政治前途。想来陈登觉得,必须得允许自己有一点儿小势力,这样自己才会安心为他办事,但是这个势力又要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肥缺来,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陈羽心想,有钱也不错,有钱也是一种资本,至于权力,可以慢慢的往手里夺。而现在自己好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了。柳隐入宫,有若长眉画了绣帘开,然后孙筑便去了羽林卫南镇抚司,有监视天下之权,而卫斌老夫子,则南下捞钱去了,这也算是花开两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