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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闻言笑了笑说道:“姐姐,我觉得你现在还戴这乌木的簪子,却有些不合时宜了,你想,这乌木素净是素净,可是……”

柳隐闻言笑着扭过脸儿来看了陈羽一眼,说道:“姐姐知道你的好意,可是,皇上的心思,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陈羽闻言愕然,然后那柳隐便站起来说:“来吧,帮我把裙子系上,那汗巾子也在熏笼里,今儿就不换了,昨儿系的那一条觉得纱软,很是舒服呢。”

陈羽便又拿着裙子跑到床边找到了那条猩红的汗巾子拿过来,把裙子罗成个圈儿,放在波斯地毯上,柳隐穿着绸裤站进去,陈羽便帮她把裙子拾起来,然后柳隐抬起了双臂,陈羽便把裙子提到腰里,这手拿着那汗巾子围过去,轻轻地在大约肚脐眼儿那里收住,略略的挽了个扣儿,便算是把裙子穿好了。

陈羽这一手自然也是练得纯熟,柳隐又笑着打趣他,“没来由的这些东西倒弄得滚熟,看来就是个脂粉圈儿里厮混惯了的,也没见你把心思用到读书上,若是你能把对女人的这点儿心思都用到读书上,明年考个进士出来,那才是帮姐姐张脸呢!”

陈羽闻言嘿嘿一笑,觉得这话对口儿,便接着说道:“好我的姐姐,你兄弟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还哪里有心思去读书呢!”

柳隐闻言瞥了他一眼,便忍不住笑道:“呦,这会子你倒冲我哭起穷来了,我可是听说你一掷千金赎了那四小花魁的头一号,叫做郁巧巧的,还是收在书房做了个书童,端的是好风流韵事啊,怎么,买得起,养不起了?”

陈羽嘿嘿地笑了笑,说道:“只愿姐姐怜惜,借给我点儿钱,回头我做生意翻了本儿,一定加倍的送你嫁妆!”

柳隐闻言急忙道:“呸!若是等你的嫁妆,我早就饿死了呢!还好意思恬着脸问我借钱来,当初那般的与我致气,怎么不想起自己也有今天来!想让我帮着你养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门儿都没有!”

陈羽一听她这话便知道有些意思了,于是嘿嘿地笑着说道:“姐姐吃用都是宫里出来的,要钱何用?倒不如都便宜了我去,等你小侄儿出生了,也好养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见了面磕个头叫声姑姑,不就什么都值回票儿来了?”

柳隐听了一下子气笑了,忍不住往陈羽额上又是一记狠狠的兰花指,只听她骂道:“你听听,你听听,你还好意思说呢,这是多没有出息的话儿,原来你倒是指着搜刮自己姐姐养家了?好没个羞臊!唉,我是哪辈子做了孽,今生怎么是这么个命,好歹认了个弟弟,也算是多了一门亲,却是个你这样的!”

又叹了口气说道:“也罢,算我倒霉,那床头匣子里你看看有多少,就都给了你就是了,反正如你所说,我也用不到什么钱。收买那些小太监根本不用钱,收买那些小宫女根本不用钱,听说宫里有位老寿星,皇上事母至孝,这老寿星在宫里自然也就是说一不二,姐姐到时候入了宫也不用给她送礼,反正我是你姐姐嘛,走到哪里只消一说我是陈羽的干姐姐,谁还敢把我怎么样?!是不是呀,我的好弟弟!”

陈羽听她前面嬉笑怒骂的玩笑话还不觉怎么样,只是觉得有一种久违的亲昵的感觉,但是现在听了她这些反话,却不由得脸上讪讪地有些挂不住。

柳隐是何等样人,只瞥了一眼,顿时知道了陈羽的心思,便见她脸上突然沉静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要说起来,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疼你还能疼谁去,你从我这里拿银子按说那是该的,自己没银子了不找自己姐姐却找谁去?难不成去借债?你若是那样,便是拿我不当亲人了,被我知道了还要揭了你的皮呢!只是,你拿了这银子去,该安心的置办点儿家业,图个长久的计划才是。你也是有妻有妾的人了,也将要添个儿子做爹了,也该稳重些,再不可十万八万泼水似的往外使银子,我这里若有也还倒罢,反正银子放着也是放着,就随你使去,可万一我手里要是没有银子了呢?你倒是该怎么办,等到要用银子的时候,岂不要扯饥荒?”

陈羽闻言面色恭谨下来,躬身说道:“姐姐说的是,以前是我太过孟浪了,今后断乎不敢了!”

柳隐闻言点点头笑了起来,说道:“别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那匣子里大约有三万两银票,剩余的都是些珍贵首饰,我一时也用不上,你也拿了去,等着用钱时可以当了,淘换两个现钱。这些银子还有首饰东西,都是我以前攒下来的,至于现在皇上赏的那些,首饰呀绸缎哪,你都不好拿了去,那东西都是有人记着的,少了总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