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霞本来想说什么,见陈羽好像是一扫愁绪一般,便也不多说了,站起身来目送他出了屋子,然后笑着在床沿上坐下来,便不由得想着,我肚子里真的是个男孩子么?那,他是像我多些,还是像相公多些?还是随着相公的长相好,看上去多英武,有男子汉的气概。如此这般不由得想的痴了,等到雨蓝进来问她几时安歇,她这才意犹未尽地睡了。
却说陈羽到了那杏儿的房外,推门进去,却见杏儿也是坐在那里,阿锦正给她收拾床。看见陈羽进来,杏儿不由得一下子站起来,说道:“你怎么才……,主子怎么过来了?”
陈羽闻言一笑,说道:“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叫什么不成,何必如此偏执?这屋子你可还满意?”
杏儿点了点头道:“满意。”这时阿锦把床收拾好了,走到陈羽身边躬身道:“爷,小姐,床已经收拾好了,婢子出去了。”
“嗯,去吧,这才多少天,你们少奶奶调教得法呀,居然看起来很有点意思了。”
阿锦笑了笑也没说话便出去了,这里陈羽说道:“那就好,满意就好。那就早点睡吧,我今天有点事要想想,就到书房里去睡了。”
杏儿闻言一愣的功夫,陈羽便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然后施施然地出去了。
这里杏儿不由得暗地里埋怨,就没看见人家已经换了轻便衣服,还不就是为了方便你,你倒好,有什么事儿非得今儿晚上去想的,还要去书房里睡,真真的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冤家,枉人家刚才犹豫了那么大会子,又激动了那么大会子。
却说家里放着这么个可人的小娇娘,陈羽本该心痒难耐才对,可是他在书房里这一觉却是睡得香甜无比,早上听见院子里有扫地的动静,他一咕噜爬起来,顿时自己都觉得今天精神很好。
他穿衣起来也顾不上洗脸,先打上一趟拳脚,越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那状态让人感觉无比舒爽。阿瑟服侍着他洗了手脸之后,便到后面陪着绮霞和杏儿用了点饭,然后便命人备马,出了门与早早地就到这里来站岗的冯副百户吩咐几句,然后便骑上马直奔拢翠观。毕竟他现在虽说是被皇上封了个羽林卫百户的虚衔,但是他最关键的职位还是拢翠观的管事。
到得那里,将陈大人派人调了南城兵马司衙门的兵士守门的事儿跟孙筑一说,孙筑便顿时笑道:“怪不得昨日你刚走,就有一个小黄门出来叫了陈府的一个小厮进去,然后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厮出来就直奔陈府了,呵呵,却原来我还真的猜中了,你出来跟我一说没事儿,我就知道里面这位贵人一定是要请陈大人出手了。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米阳他就算是吃了豹子胆,现在也不敢跟陈大人对着干。不过奇怪的是,他自己的儿子在那米阳手底下吃了亏他倒不理,怎么你这里有了事,他却是如此着紧?”
陈羽昨晚也在想这件事,现下得了孙筑的话一照应,便基本上把这件事想个八九不离十了。现在的局势很微妙,柳隐刚刚起来,虽然在皇上心里有了一定的地位,但是却没有什么名位,米贵妃势大,另一位首辅何进远的势力也渐渐的可以与陈登不相上下,但是随着柳隐的暗暗崛起,陈登一方正在悄悄的扳回局势。
自己的儿子吃了亏却不去支持他,这是因为一来是在勾栏院里吃得风月亏,堂堂首辅大人去过问这些事,为儿子报这个仇,说出去让人笑话。所以,陈登尽管想反击,却一来考虑到柳隐立足未稳,自己在后宫的势力还不足以与那米贵妃抗衡,二来自己的儿子至今连个功名都没有,却只顾的去逛那勾栏院,陈登也不愿意把这事儿闹大发,所以,即便他心中早就压着火,却也不得不暂时忍下。
而陈羽打了那米阳,这意义却又不同了,他陈登为陈羽出头,一者可以借机打击一下米贵妃何进远一党的气焰,二者可以借着把这件事闹大,让米阳原来在长安的行径传到皇上耳中,给皇上一个印象,那米贵妃的弟弟米阳是个无赖混子花花公子,柳隐的弟弟陈羽却是一个爽直快意风流倜傥的护花英雄。
这样一来,柳隐和米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必然发生变化,虽然不可一蹴而就,但是日积月累,聚沙成塔,等到皇上心中对米贵妃充满不耐烦甚至厌恶的时候,她的地位就几乎变成了那建筑在沙滩之上的楼阁,随时会轰然倒塌。而凭借着内外联合逐渐势大的何进远一党,也势必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又何况,现在陈登和柳隐乃是联盟,柳隐托他出面护住陈羽,陈登也不便推辞,于是,这个一箭双雕,甚至一举数得的好棋,几乎是在转眼之间的功夫,就被陈登给下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