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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陈羽一路走一路想,到了那拢翠观里与孙筑等人谈笑闲谈一番,便也了了公事,然后又到蘼芜君柳隐那里坐上了一会儿,今儿的事儿就算是交待过去了。

陈羽知道,最近皇上已经有许多天不曾到观里来过了。在柳隐那里时,柳隐也说了这个事儿,说是皇上还特地派人来传过消息,如今匈奴犯边,满朝上下都在为此烦愁,皇帝也是寝食难安的在忙这件事。

这些事说起来大,但是真正落到已经太平了一百多年的长安人眼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最近这一二十年,那匈奴人哪一年不来找点碴儿?还不就是为了给朝廷要点东西嘛,给他点东西就是,为了那么点子东西开战,不值得。

柳隐虽是妓家出身,为人却高傲的紧,对这些只知道打杀拼抢的匈奴人也是不怎么瞧得起,她的话就是,匈奴人虽有铁骑弯刀,但只要大周一日不乱,它就只配做个疥癣之疾,永远不会称为心腹大患。

从现在来看,匈奴人虽善战,但是人数少,而且不事农耕,所以他们的铁骑到了中原来,也无非就是依仗着来去如风的骑兵进行抢劫,他们是无法攻州克府的进行占领的,所以柳隐的看法倒也不为错,但是陈羽知道,现在如此,将来却未必就会如此。

但是他也没必要跟柳隐说这个,现在整个大周朝上下都是这个想法,而事实上匈奴人也确实是这么表现,所以,陈羽便自己的想法牢牢的锁在心里。

从柳隐那里出来,陈羽信步游逛着往外走,只是走到东西院之间那道门时,却见有几个女子正在与守门的兵丁有所口角,便信步走了过去。

随着皇上越来越喜爱柳隐,也就越来越重视起拢翠观来,现在东西院之间已经布设了兵丁把守,严禁女冠们到这边走到,半个月下来,那些原来在此修道的女冠们越发的像坐牢一样了,每日的吃食东西都是陈府的小人们给送进去,除此之外,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观主玉央大士倒是跟陈羽提过几次,长久这样不是办法,陈羽却也只好善言抚慰,别无办法。

且说陈羽走过去一瞧,那与官兵起了争执的,却是那宋华阳、宋玉阳姊妹。她们远远的就看见了陈羽,便放弃了与士兵纠缠,看见陈羽过来,两人及她们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一起向陈羽躬身一个稽首,然后那宋华阳说道:“陈公子,贫道有些事想向公子请教,不知可否请陈公子进来详谈?”

第六十一章 双姝

“贫道知道如今那位蘼芜君已然非比常人,而公子与蘼芜君结为姐弟,也是随之水涨船高。是以,贫道姐妹有一事相求公子,伏望公子成就完全,贫道姐妹感激不尽。”

甫入宋华阳姐妹的房间,主婢四人就跪在地上,陈羽忙要她们起来时,宋华阳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陈羽见状道:“有什么事尽可直言,只要能帮上忙,我哪有个不帮的道理。且起来说话。”

好说歹说,总算让四个人站了起来,妹妹宋玉阳给陈羽敬上一杯茶,就听宋华阳说道:“我们姐妹已经蒙公子搭救过一次,老总管亦蒙公子怜惜收留门下,本就已是天大的恩情无以为报,现在再求公子,实在是无以开口,但是我们姐妹如今这身份,除了腆颜来求公子,还能去找谁呢?”

陈羽闻言不说话等着她的下文,只听宋华阳说道:“贫道姐妹之事,公子尽是知道的。想那胡大海为了五千两银子,就要强抢我姐妹二人不说,更是逼死家父,让我姐妹今日里无处容身,只能在这拢翠观内为囚。我们姐妹与胡大海之仇,实在是不共戴天,贫道等只求公子能为贫道姐妹作主,如此,我姐妹纵是为公子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说完,她又带头跪了下去,陈羽见状忙起身闪开在一边,略想了想便说道:“胡大海逼死令尊一事,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现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羽林卫副百户,纵然是想为你们姐妹申冤,也是奈何他不得的。又何况,胡大海不管为人再坏,却是一向待我不薄,我又怎好为难他?是以,这件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你们姐妹还是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