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香月楼不甚远的梅府,如今已经被查封,冷冷清清,虽然血迹已经被清理过了,但无论是府门还是院墙,上面的刀剑痕迹还清晰可见。在府门对面不远处的民宅中,夏雏月依旧住在这里。
现在夏日已过,刚刚入秋,天气依旧炎热难当,夏雏月的衣服还是相当简单,薄衫罗裙,肌肤若影若现,半卧在榻上,随着侍女扇动着扇子,纱裙随风而动,异常诱人。只是,夏雏月的脸上少了往日的媚色,而多了一份忧思。
“先生,他的情况如何了?”夏雏月轻声询问,语气中带有几分敬意。
在她前方不远处,当日那老者,也正是武林人士口中的铁爪王邢如峰,坐在那里。邢如峰很多年前就淡出武林,投靠了夏家,夏老侯爷对他很是器重,这次也是特意派他来帮夏雏月的。原本夏雏月不想动用他,没想到莫小川竟然如此难缠,出乎了她的预料,这才让邢如峰出手。邢如峰进入宗师境界已经十几年,虽一直未能更上一层楼,踏入圣道之列,可一身武功无人小觑半分。
原本夏雏月便和邢如峰说过,不要下杀手,本以为以邢如峰的武功,收发自如,擒拿莫小川自当游刃有余。却不想,还是致使莫小川身受重伤,虽然邢如峰解释过,那日自己只想扣住莫小川的脉门,并不想伤他,只是不知他修炼是哪种武功,内力竟然异常怪异,不单震开了邢如峰的手,也震伤了他自己。
但夏雏月对此明显将信将疑,而且,她也想要回莫小川的剑,可那日剑被邢如峰得去后,他便装傻充愣,每次夏雏月提起这个话头,均被他扯到了别处。夏家还用的着他,夏雏月自然也不好过分相逼。
这也难怪,练武之人,都甚爱神兵利刃,尽管邢如峰练得的爪功,对那么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也是爱惜不已,只可惜,自从他将那长剑插会鞘中之后,便怎么也拔不出来了。想去问莫小川是否剑鞘有什么机关,又自持身份不好拉下脸来,如此,整日研究也无结果。
昨夜,他又研究至深夜,依旧没有什么结果,连续多日没有睡好,让他有些愣神,因此,夏雏月问出话来,隔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道:“身体已无恙,只是不言不语,除了他妹妹,和谁都不说话。”
夏雏月轻声一叹,对于莫小川她不知怎地,心中总有几分不安。
在她心里是不想杀莫小川的,可朝廷那边却觉得莫小川显露出了将帅之才,难免不是第二个梅世昌,已经将梅世昌治罪。梅世昌的儿子又怎能放心的用,既然自己不能用,也不能留下机会让他国用去,因此,唯有杀了干净。
尽管夏雏月已经极力周旋,最后,也只是将行刑的日期推后了一些,结果并无改变。
“奴家有些乏了,先生想必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夏雏月有些疲惫地伸了伸胳膊,将头靠在了榻边的靠枕上。
邢如峰起身告退后,夏雏月又唤了一人,问道:“梅少川这几日的情况如何?”
那人的回答与邢如峰别无二致。
夏雏月微微摇头,道:“莫要与他为难,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交代过后,她玉手微抬,摆了摆,那人便应声而退。将身旁的侍女全都赶走后,夏雏月躺在榻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眠,闭上眼睛,便会想起那张英俊的脸庞。她使劲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心有些软,对一个熟悉的少年,便不忍心了,只是,到底因为什么,她自己也不能肯定。
莫小川这些日子被关的地方很是特别,并不是夏雏月特意为了他设计的牢房,而是太守衙门的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