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军的路上,韩成面带担忧之色,对梅世昌说道:“统领大人,这次您带的人大半是那陈光明的人,万一他有什么居心……”
梅世昌瑶瑶头,轻叹一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次南唐突然攻我大燕,这里总是看到西梁的影子,而且,早在半年前,西梁的铁、粮、战马等都无端涨价,必是因为备战之事,倘若西梁和南唐密谋对我燕国夹击的话,大燕就危险了。我若不带这些人走,邓超群必然会被陈光明牵制,到时候北疆再出什么事,我便成了大燕的千古罪人,这个恶名,我梅世昌自认是担不起的。”
韩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可是这样一来,邓超群副统领那里倒是无恙了,您却危险了。南线到时候处于僵持之状还好说,若胜了,功劳不一定能记到您的头上,败了却一定要让您承担,到时候您身边都是陈光明的人,朝廷必然无所顾忌,倘若那奸相趁机发难,您该怎么办。”
梅世昌眉头紧锁,长叹了口气,道:“国事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
韩成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没能说出来,只是低头轻叹,面上尽是无奈之色。其实,他的心里也明白,梅世昌聪明绝顶,战阵上更是运筹帷幄,未有一败,但他毕竟身在边关,朝中没有什么势力,相国因拉拢不成,对他恨之入骨,屡屡在皇帝面前进些谗言,使得皇帝也对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北疆统领有所忌惮。
本来有几次都要将他调往兵部,却每一次或被西梁进攻所足,或被蛮夷异动所累,这更加重了皇帝的忌惮。韩成不敢往那方面想,其实,在他心中甚至认为皇帝已经有了废掉梅世昌北疆统领之职的心思,只是苦于梅世昌在北疆声望极高,军中将领大多对他死心塌地,忠心不二,这才不敢贸然动手。
但是,这些年来,皇帝却是做了几次大的调动,将西线大营和南线大营的将领没少往北疆抽调,而北疆被调走的将领却大多安排到了兵部做闲差,三年前更是将陈光明调到北疆做副统领,和那些被调来的将领们串通一气,成了梅世昌的掣肘。
韩成每每回想起这些事来,就心有余悸,以他的能力,其实早够资格胜任副统领一职,但北疆的副统领已满,升职就意味着转调,为了梅世昌,他硬是压着自己的战功不报,甚至怕被皇帝关注,连一个副将都没提,一直留在了这个参将的位置上。
对于梅世昌的处境,他很清楚,此次行军又有种不好的预感,因此,便多说了几句,可看来还是无法劝动梅世昌。
两人一时无言,默默行军,过了良久,梅世昌叹了口气,说道:“韩成,我想了想,你还是回大营吧。若是西梁攻来,我怕邓超群一个人应付不来,毕竟还有一个陈光明。”
“邓超群副统领跟随您多年,他的能力您应该了解的,便是以前的陈光明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的陈光明在北疆已无多少实权。邓副统领一定可以胜任的。便让我留下来跟着您吧。”韩成说着,看了看周围,道:“何况现在您身边的可信之人,已经不多了。”
梅世昌摇了摇头,道:“不行,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一个人,有她在,邓超群不一定应付的来。前几日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此行的目的,如今看来,怕是在此。”
韩成有些惊讶地问道:“她是谁?”
“夏雏月。”梅世昌回道。
“她?”韩成皱眉:“她不是唐恩礼的夫人吗?虽然有些风流韵事,但一介女流又有何作为,便是她再聪明,手中无权,又能如何。”
“一介女流是不假,但你切莫小看了她,风流韵事虽真假难辨,可她和唐恩礼绝对不是表面上这种简单的关系。”梅世昌说着,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道:“至于手中无权,这个你又如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