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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舅父许钦是坐在榻边,既要双手施针,那就只能立于舅父的跟前,虚虚地半蹲着,就保持一个站马步的姿势双手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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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息看着陈祗施为,约莫盏茶的功夫,直到陈祗的额角微微见汗,两手酸麻,这个时候,耳边听到了一个虚弱而温和的声音:“谢谢祇儿,舅父好多了。”

陈祗一抬眼,看到许钦那苍白而满是汗水的脸庞上挂着一丝略显得轻松的笑容,看样子,自己的针炙功夫总算是没有落下,陈祗松了口气,心神一松,险些一屁股坐到地板上,还好边上的孟管家早有准备,伸过了手来扶住了这位小主人。

“钦儿如何?”许靖现在也顾不得摆什么严父面容了,早早地挤到了许钦的身侧很是紧张地问道。

许钦微微颔首:“多谢阿父关心,方才一直心痛如绞,发声不得,现如今心痛渐消,舒服多了……”说了这么些话,许钦的呼吸又略显急促,许靖亦是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你莫多言,多歇息一会,祇儿已然诊出了你所患何疾,定能治愈汝之病痛。”许靖说这话的时候,陈祗分明能看到许靖的眼中有泪光闪现,看样子,父子联心哪。

不光是许靖,在场的诸人也皆是大松了口气,看向陈祗的目光自是有所不同。腕关节和大腿小腿肌肉都酸麻的陈祗坐在榻边,活动着两个酸胀的腕关节。而大姐绣娘上前一步,替自己的弟弟揉起了关节,脸上的笑容份来的靓丽:“祇弟,好本事,你可知道,叔公为了舅父的病,都已经寻了好些医工了,可是舅父的病一直未见起色,今日听你这么一说,怕还真是误诊了舅父的病情了。”

“这种事也是常见的,以前我给人看,咳咳,那个贞儿烦劳你给我倒些水来,口干得紧。”陈祗正欲洋洋得意地吹嘘一番,话一出口方才省起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到目前为止,在三国这片,就看了俩病人,哪有什么以前,再瞎说下去,指不定又让忠心耿耿的孟管家唤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把自己按倒在榻上,又狂灌一肚子的苦药汁。到时候,那才真叫自作自受。

姐夫哥王累拿起了陈祗摆在桌上的银针,眯着眼睛细瞅:“我说祇弟,你这套针具可是要比丈人的那一套针具精致得多。”

陈祗听得一愣:“现在有银针了?”

“废话!阿父那里不仅仅有银针、金针,还有好些医药用具。”大姐绣娘瞪了这个可怜孩子一眼,以为自家的弟弟是累昏了头,连这点也都记不起来了。原来,家里边不仅仅有针炙用具,更有专门用来蒸煮药物或是用来消毒的铜盆,还有一套灌药器用于急救病人时将药灌入喉中或鼻中;还有铜质的外科手术刀,这些都是陈祗之父用来治疗病人时所用的工具。

陈祗一脸的黑线,坐在榻边心里边那个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来抒发自己的情感了,前几天,自己还很是神秘地把孟管家拉到了一边,让他照着图样,拿去城里最好的首饰店照着样子打造,当时孟管家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陈祗还以为是这位孟管家又认为自己在发神经,干脆就很决断地让孟管家没有开口的机会,赶他去把这事给办了……

“先人的,老天爷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既然让咱穿越,好歹你也得告诉咱一些注意事项啊,搞的现在都成了啥了?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岂不成了自以为是的穿越傻冒?”心里恨不得要拿快板砖往自个脑门上拍的陈祗羞愤欲死。

以前在家倒是没听那两个老古董说过银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加之自己在那个百姓家中所用的乃是骨针,于是就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发明了一样伟大的针炙用具,现在才知道,忒丢脸了……

正处于心理阴暗期的陈祗阴悄悄地抬起了眼角瞅向边的站立的孟管家,好个孟管家,面不红心不跳地凑上了前来:“那是自然,这些公子自然都知道,不过这套针具,可是公子自己亲手设计的,说实话,老奴真没见过比这更好的针炙针具了。”

听到了孟管家此言,看着他那双清彻得如同长江之水的牛眼,陈祗从来没发现这位大叔如此可爱过,就连那口大黄牙,似乎也闪烁着星星般的光彩,很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