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起李鸿章在上海置办的机器、洋枪、洋炮物资都成了林逆匪军的战利品,林翼就一阵心痛,那些个东西要是给了他,固守这长沙城他还能多几分把握。
林翼已经不再奢望什么高官厚禄了,他唯一期望的是中华帝国并不象传说中的那么疯狂嗜血,动不动就屠城虐杀战俘,长沙城他只能是守一天算一天了。
在武汉城前出的咸宁此刻正是人马嘶鸣旌旗连天,在得知发匪陈玉成所部二十余万大军袭击林逆匪军的补给线之后,曾国藩与僧格林沁几乎同时催促部队日夜兼程赶往长沙解围。
在得知发匪突然逆袭林逆的消息之后,无论是老谋深算的曾国藩,还是一心谋划个不停的僧格林沁,两个人都有想抽自己大嘴巴的冲动,这对他们来说可谓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军全力进攻林逆匪军的东路,生擒林海疆,在击破发匪,大军回转对付已经军心大乱的林逆匪军的西路军!一切似乎是那么的简单?
于是曾国藩的北洋新军驻扎在了咸宁不远的孝子山,而僧格林沁的大军也在附近安营扎寨,北洋新军与僧格林沁的蒙满八旗已经汉军八旗可谓是泾渭分明!
曾国藩站在大营行辕之外,举目四望不远处就是僧格林沁的大营,连绵十几里,曾国藩望了一眼身后的李鸿章道:“打败了很正常,已经在我意料之中,你啊就是太心急了,这仗是大家打的,功也是大家分的,你如此急进别人能不眼红?扬州、杭州两地附近的参将图拉赫与蒙继都是僧格林沁的人,你孤军深入陷阵,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洋人烧杀劫掠本是死不足惜的。”
李鸿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学生有负大帅厚望啊!八千淮军子弟生还之人寥寥无几啊!学生泣血请在组淮字营!”
曾国藩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淮字营自然要重组,不过眼下新军这边的银子也紧张得很,之前的光景恐怕要难了哦!”
李鸿章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当即就明白了曾国藩所言的意思,于是急忙跪着向前蹭了几下道:“老师!银子学生我去筹措。”
曾国藩回身摆了摆手,不远处的随从开始往后退,过了好一会曾国藩才道:“你可要好自为之啊!这要当官就要先学会做人,先做好了人,在谈做官打仗,明白了吗?别吃太饱,有我在也饿不着你!”
曾国藩转身离去,李鸿章等曾国藩走了许久也没起身,依然跪在地上,等曾国藩返回行辕之后对身旁的一个幕僚道:“我离开后他有什么举动?”
幕僚低头道:“跪了好一会才走,他也应该反省、反省了,大帅打造的不亚于新军的淮字营的目的就是将来编入咱们新军所部,结果被这个败家子一下败了个精光,要我看大人您对他实在太好了。”
曾国藩眼睛微微一瞪道:“多嘴,我们之间有师徒名义在,今天他称我老师,我不以其字称呼,他是个玲珑八面的人,会明白其中的意思的,淮字营不是他李鸿章的,也不是我曾国藩的,连同这北洋新军都是朝廷的,都是皇上的,你们以后下去说话办事把现在的北洋派头都给我去了,否则出了乱子就是大乱子,要去脑袋的!”
幕僚当即一愣,随即维维称诺,垂手退到一旁不再做声,曾国藩长吁一声道:“受困于人才太少啊!此刻办洋务,缺的不是下面会说的,而是真真正正懂洋务肯干的,人皆有私心,轻重而已啊!这私心太重了是要误国的啊!”
僧格林沁在大营之内也遥望曾国藩北洋新军一边,之前曾国藩提到的二名参将图拉赫与蒙继跪在僧格林沁的大帐之内,僧格林沁微微笑着摆弄着手中的一尊金佛道:“这东西怎么这么沉?怕是有年头了吧?”
图拉赫随即阿谀奉承道:“知道王爷理佛,特意孝敬您的,这是北晋刘琦的物件,也是得来不易。”
僧格林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恩!这东西要供奉起来,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供奉得起的,平民百姓如果有了这物件,就是给自己招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