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只是凭借猜测,没有丝毫的罪证,说杀就杀!
这里面的政治风险有多大,魏岳简直是不敢想象!
但是反过来,他也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惹出来的政治风险能够平稳度过的话,那么在关中一带的州县之中,李曦这个辣手书生的威严,将无人敢于挑战!
对着李曦略显冰凉的目光,魏岳只是愣了片刻,然后便扭头看看那两个犹在发呆的校尉,大喝一声,替布展命令,“你们没有听见吗?推出去,立刻斩首!”
那两个校尉闻言激灵灵打了个哆嗦,然后才迅速的兴奋起来,高声应诺之后,当即死命的一扭那钱畅的胳膊,如提童稚一般,扯着他就出了县衙大堂。
大堂之外二十多个衙役一个个目瞪口呆,两股战战。
钱畅亡魂直冒,出了大堂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却还是闹不懂,李曦他为何就要立刻杀了自己?他如何敢就这么杀了自己?
“李曦,你敢杀我!……你敢杀我!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对了,我与太子殿下乃是姻亲,汝若杀我,太子殿下必不饶你!哎呦,疼死我了,放开我,你们、你们大胆,快放开……哎呦……救命啊,爹,娘,我不想死……”
临死之际,他已经口不择言。
就在满口爹娘的哀告与色厉内荏的威胁之中,他被推到县衙门外,然后,那声音戛然而止。
县衙内外,一片战栗。
天子剑早已纳入剑鞘,自始至终,李曦都单手按剑,背对着大门站在大堂之内。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脸兴奋的校尉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迈步进衙,到了堂前,他单膝跪地,朗声道:“回禀大人,罪犯已经枭首!”
李曦闻言叹了口气,这才扭过头来看着早已经是面色煞白浑身哆嗦的更俗,和颜悦色地问:“更县丞,钱畅身为县令,却挑唆指使刁民围攻魏岳魏大人的事情,想来你是知情的,本官想要些证据,你可能助本官一臂之力?”
这时候更俗只是浑身上下打着哆嗦,早就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个白面书生,还不到二十岁,却是举手之间就砍了一个六品官的脑袋,而且在动手之前,他连人家的一点罪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