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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虔诚的一心向道,她渴望得到内心的大安宁。

然后,她遇到了李曦。

这个家伙的才华,是她所欣赏的,当然,这家伙长得也不赖,最关键的是,这家伙胆子足够大。

他敢于在名士云集的宴会上公然的表达对她的爱慕,而且这份表白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虚伪,因为他的表白是有前提的——他知道,并且说明了,自己只是想把这些话说出来而已,他有理想,他有抱负,所以他不能娶一位公主,或者是一位长公主。

或许,也正是这么一份并不追求结果只是单纯为了宣泄的表白,让她第一次感到了爱情的坦诚抚摸——这么说似乎有点矫情,但确实如此。

当然,前提是,李曦足够真诚,足够有才华,足够让她欣赏。

然后,他可以讲很曲折很委婉的爱情故事,他可以一点都不把她当成公主来看,她可以随时开口打趣她,动手动脚的索要她的木簪,甚至只买了一个街头便宜货做赔偿……而不是像她十五六岁时遇到的那些追求者一样,把她高高地捧在天上。

女人毕竟是女人,总是喜欢执迷于这些细节,这是玉皇大帝都解不开的难题。

当然,玉真公主毕竟是司马承祯的弟子,毕竟是一个在道门之中清修了十几年的女冠,她的定力,她的阅历,都可以保证自己的心防坚固到足够强大的程度,不会轻易为人所破。

所以在偶尔的一次动情之后,她觉得自己窥破了师父留下的那句“天道即人道”之中的玄机,她再次强迫自己静修、堪经、足不出户。

不过,哪怕你再心静,一个未曾经历过爱情的纯贞熟女,又怎能挡得住一个爱情流氓?

这一个下午,她娇嗔、她欢笑、她愤而举拳、她拳脚相加……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丰富到超过了此前三十二年所有表情种类的总和。

……

天色近晚,她开始逐渐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然后,先是手臂松开了李曦的脖子,再然后,她如遭火炙一般从李曦身上退下来。

李曦大约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不过,就在玉真公主担心他会借机耍赖,拿刚才的事情为借口做出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情的时候,李曦却好像是酒劲儿已经过去了,他见玉真起身离开了自己,便也站起身来,提出了告辞。

于是,一直等到李曦都已经离开了好大一会子了,玉真公主还是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