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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中,国子学毫无疑问是地位最高的,是大唐的最高教育学府。能进到这个学校里来读书的,都不是普通人物,因为它入学要求的基本的底线就是:朝廷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国公的子孙,从二品以上官员的曾孙辈。

国子学按照年龄划分为五个班级:周礼、仪礼、礼记、毛诗、春秋左氏传。

除此之外,每个年级都要学的,还有一些副科,诸如隶书、国语、说文、字林、三仓、尔雅等等。当然,教授吉、凶二礼更是题中应有。

虽然明知道玄宗皇帝把自己调到长安来,绝对不是让自己来好好读书的,只不过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才能决定是否采纳自己的意见,所以才先把自己丢到国子学里罢了,但是出于对大唐第一学府的向往,李曦还真是准备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读一段时间的书。

所以此次来报道,他准备的很充分,束脩之礼也是纳得格外重些。

或许是此前国子学里也曾有过不少学子是本来并不够资格,却被硬塞进来的吧,李曦这个毫无背景的从九品小官去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人家看都懒得看他,只是咕哝了一句,“剑南道……李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李曦当然不会接话,于是稳稳当当的办理了入学手续之后,按照年龄,他被分在了专门教授毛诗的班级。然后,就有一个仆役类的人被唤过来带他去认班级。

所谓毛诗,自然就是《诗经》了。这个班级就在第一排房子就是。跟在那个仆役的身后一路走过去,那仆役便指着教室告诉他那里就是,李曦频频的点头,满怀着走进大唐第一学府的憧憬与小激动走到那教室开着的窗子外。

但是,只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

这就是……国子学?大唐第一学府?

来之前李曦知道,国子学五个班级的额定学生都是六十人,事实上随着国朝百余年至今,朝廷里的官员公卿们子子孙孙颇多,这个数额早就超过了,据那天喝酒时李适之说,国子学里的五个班常年的都是保持着百多人一个班的数目。

但是此刻……偌大的教室里稀稀落落只坐了大概三十来人。

探头看去,那正在授课的人穿了一身绯袍,想来还是正五品上的国子学博士。要知道,整个国子学里也只有五个博士罢了,这地位,绝对比后世里北大清华之类地方的博士后导师还要牛上许多的,而此刻,面对着教室里稀稀落落的学子,他正讲授的来劲儿——

“……毛注说这首诗是作于幽王时,郑笺却认为此诗作于厉王时,到底是何时所作,历来争论不休,所以关于这一点,本博士也只能告诉诸位,诗以言志尔,吾等向学,年有十五而治毛诗,所求的是这诗歌之道本身的学问,至于他到底是何时所作,出于何人之手,仅为学余之暇戏尔,万万不可扰了读诗之正事。如今,我们且来看这第一句……”

李曦站在窗子外头听得晕晕乎头大也,扭头看看那带路的仆役,指着教室里的许多空座位,小声问:“不是说这国子学里每经处都有百余学子吗?这是……”

那仆役闻言看看李曦,因为这国子学里的学子大多是朝廷高官之后,即便资格达不到的,能进到这里来,也都是有背景有势力的,所以当下听见李曦问,他便很耐心地小声解释道:“学籍上是有百十人不假,不过,那诸位都已经请过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