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千辛万苦的走了一个月之后,李曦内心对长安城早已是无比向往,却还是不得不在距离长安咫尺之遥的地方停下,耐心的等候召唤。而与他相比,赤忠却是隶属于内侍省的宦官,又是奉命出差回来,自然不需请命就可以直入长安复命。
于是就在长安城外,李曦负手,赤忠牵着马,两人一路说着往长安城走,一直到走出了几里路去,两人这才互道珍重,然后便分了手。
等到李曦目送那赤忠的马儿走远了,自己站在官道之旁,遥遥地看着几里之外长安城巍峨的古城墙,耳中听着那模模糊糊的熙攘人潮,虽然心里好奇之极,却也只好回去。
眼下这已经是顶着不小的压力给提溜到长安了,没必要为了早一天晚一天的功夫让人给揪住短处,这一点李曦心里却是拎得清的。
这一路缓步走回驿馆去,沿途看着官道上行人络绎不绝,而且服饰口音各异,甚至还有不少穿了大唐服饰的波斯人,偏偏操着一口地道的长安话,跟后世地铁上遇到英国鬼子用一口流利的北京话抱怨英语实在太难学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倒也算是一景了。
落日余晖徐徐洒落,行人们或行色匆匆的赶路,或优哉游哉的谈笑而行,扬马走鞍之间,虽然还没进入长安,但是一股豁然大气的盛世之风却已经扑面而来。
不知不觉的,李曦就看得很欢乐。
等他回到驿馆门口的时候,却突然看到李逸风正满面带笑地站在门口。
李曦不由得大喜。
来的路上还打算着,等到入住驿馆之后一定要花点钱请人帮忙给送封信进城呢,没想到不等自己的信送出去,李逸风就已经出来了。
“先生怎么知道我今日到?”李曦笑着迎过去,问道。
李逸风笑着躬身施礼罢,这才直起身子笑道:“家里早就有信来,说了大人行止的日期,是以老朽推断,大人到达长安的日子,也就是左近几天,于是这几日里便每天下午都过来看看,刚才公子与那内侍到的时候,老朽就已经在了,只不过觉得大人与那人有话说,当时便没有出来迎接罢了,还望公子恕罪。”
李曦闻言哈哈大笑,道:“先生言重,辛苦了!”
李逸风此来长安已经旬月,两人一直书信往还,可以说李逸风一直充当了李曦在长安耳目的作用,而且更关键的是,他还肩负着帮助李曦在长安扬名的使用,并且按照目前的成果来看,这个使命他完成的相当成功,因为刚才到驿馆里入住的时候,那驿馆的小吏们甚至都听过李曦的名字,一看真是从剑南道来的李曦,立时便是改容相敬。
可想而知,这些时日以来,李逸风倒真可谓是辛苦了,所以一见之下,李曦当即便拉着他的衣袖道:“先生为我在长安素日操劳,今晚得见,不醉不归!”
李逸风笑着摇摇头,口中连道“不敢当”,不过对于李曦要大醉一遭的提议,他倒是并没有拒绝,坦然接受了下来。只是道:“公子此来,事情尚未稳妥,这酒,是要喝的,老朽倒也不推让,不过,似乎且暂缓几日才好。”
李曦想想,知道他说的未尝不是道理,如果今晚喝的大醉,明天一早还不等起来,正好人家礼部差了吏员给你送批文来了,到时给人的第一印象岂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