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眼下看见那账本,李曦又开始惦记上了人家的钱袋子。
想了半天,就在柳荣耐不住马车的颠簸已经抬手打起了哈欠的时候,李曦才淡淡地道:“回头就跟三叔说,让他拒绝鲜于家的提议,我的事情,不想让他们进来掺和。”
柳荣闻言想了想,问他:“为什么?如果你害怕失去控制权的话,咱们四家手里多攥住些就是了,眼下咱们的钱那么紧,他们要是愿意投钱,那肯定不少,岂不是正好可以解解口渴?何必非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曦闻言轻轻摇头,摆在明面上的理由当然是他不想让别人掺和进自己的生意里来,但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有一条无法对任何人说的理由,也是最最关键的理由,那就是他觉得鲜于仲通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而且似乎不是穿越过来之后听惯了才有的那种耳熟,应该是自己上辈子就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川蜀之地的大商贾,按说是没资格留名青史的吧,但是自己一个千载之后的历史白痴却居然都听过他的名字,可见他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所以,还是尽量离他远一点吧。
柳荣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昨天晚上那鲜于博文见你没回应,话里话外就已经有些威胁的意思了呀,所以这事儿……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反正也不急,先不要跟你三叔说吧。”
听他说到这个,李曦却是不由得失笑。
昨晚上见李曦没有回应,那鲜于博文倒确实是绕着弯子出言威胁来着,只不过他那威胁,在李曦看来简直就是笑话——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家其实早就已经了解到了剑南烧春的酿造方法,如果李曦不同意让他们入股的话,那他们就要另起炉灶了。
当下他见柳荣都没有闹明白,扭头看看李逸风,好像也是一脸糊涂,便跟他们解释起来,“鲜于博文那所谓的威胁,其实只是吓唬些不懂行情的,怎么你们也跟着上当。眼下咱们剑南烧春最值钱的是什么?不是方子,早就不是了,眼下咱们最值钱的,是招牌,是名气!”
他笑道:“我绞尽脑汁的想了那么多打造品牌和品牌影响力的法子,为的什么?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怕咱们这酒出来没一个月呢,就有其他的新酒也跟着上市了。”
“鲜于博文说他们家已经掌握了新酒的酿造办法,这个我信,但是我相信,如果他们以为掌握了酿造方法就可以站出来跟咱们分庭抗礼了,那他们就绝对不会找咱们谈什么合作的,只怕不等咱们知道,他们的新酒就已经造出来甚至上市了。”
柳荣和李逸风两个人闻言低头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当下便不由疑惑地看着李曦。
李曦笑而不语。
过了片刻,柳荣不由得一拍自己的大腿,满脸的笑容,道:“我明白了……啊,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呢,你小子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怎么最近这段时间张罗这些事情那么起劲儿呢,原来落笔就在这里。”
说完了,他又喃喃地念着回味:“品牌……品牌价值……嗯,有道理。”
李逸风瞪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李曦见他还是不理解,便只好给他继续解释几句,“眼下咱们这么大造声势的上市,又已经把剑南烧春这个牌子送到每个喝酒人的家里去了,也就是说,到了眼下这个阶段,大家要喝酒的第一个反应已经不是在乎什么新酒不新酒烈不烈了,大家在乎的是,这酒是不是剑南烧春这块牌子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