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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禀告消息的下人逐一回答了,裴老爷子顿时陷入了深思。

大公子裴颂摆了摆手,示意那人下去领赏,然后才转身对老爷子道:“阿爹,儿子早就说过,那荡妇是个天生的狷狂性子,绝对是一丝儿都纵不得,一旦给她开了头,后面更加了不得,您看如何,这不是说中了?叫我说,您一开始就不该答应给她分出去单过!”

裴老爷子闻言皱皱眉头,“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起了那脏心思,偏生还叫人看出来了,跑到刺史衙门里去那样一番编排,我会给她分家?眼看着老了老了,又让你们儿子辈的给泼了一身脏水,你居然还有脸反过来说我的不是?”

裴颂闻言脸上就有些尴尬,他挠挠头,“这不怪我,是二弟没管教好那个荡妇,二弟才刚走,她……是她勾引我的。再说了,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她那个模样儿生得,谁看了不眼馋?她又是那个招摇的性子,若是我不替老二看着她点儿,将来真的败坏了咱家的门风,那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真对不起老二呢!”

裴老爷子闻言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皱眉苦思半晌,才劝道:“你呀,外头漂亮的女人有的是,管她多少钱,家里的钱都给你,你要谁就拿钱买去,可她不行啊,那可是你的弟媳妇,就算是她再漂亮,你的主意也不该打到她身上去啊!”

“再说了,只要你持身的正,她又如何能勾引你?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贪恋人家美色?这下子可好,人家一个眼神儿你就上了当,结果弄出这等丑事来,让我这张老脸都几乎没法在县衙呆下去!”

裴颂闻言又是挠头,老爷子的劝诫却是一句也没往脑子里去,甚至于当时他就忍不住反驳道:“是猫儿哪有不贪腥的,别说我,这种事儿谁家没有?不过是大家都碍着面子不往外说,只自己关起门来寻乐呵罢了!”

然后他又闷了头自己嘟囔,“早晚有一天我得把那小荡妇弄到床上去,替二弟好好管教管教她!”

裴俊老爷子闻言虽气得难受,却也只能摇头无奈地叹息。

他这辈子虽然生了两个儿子,却一直都是当成一个的,这个长子不但人极蠢笨,且从小就不服管教,实在是不可救药的紧,还好二儿子裴顾不但为人聪明而豁达,且处事稳健,因此甚得他的喜爱,只可惜却一病死了。

时至今日,老爷子也不得不把这个蠢货捧起来慢慢培养了,谁知道前两年才刚觉得他有了些长进,好歹学了两个心眼儿了,却紧接着今年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来。

若是没有他一再的在外面惹事,勾搭人家媳妇,调戏人家姑娘,又吃酒耍钱的,风评差到了极点,就凭他裴俊做官的本事,又怎么会十年来一直蹲在一个县丞的位置上?

只可惜,前些年瞧不上他,因此疏于管教,到如今已经是狗改不了吃屎,想管也管不回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的慢慢调理了。

这时候他仔细想了想,自言自语地道:“这个李曦,当初在司马大人的寿宴上,你我都是亲眼见了的,有风度,倒不像是等闲人物,我只是奇怪,他怎么会到那边去做个小小的账房呢?先不说他那三叔便是个商贾,家里并不缺钱,他那岳父家里又是那样的门第,就只说为了将来的前程,他也不该如此自渎啊!”

裴颂闻言就插口道:“那不一样,别人的钱再多,也不如自己有钱!就像您,老说你的钱都是我的,可真到我要钱的时候,你还不是卡的死死的?真不知道你留那么些钱干嘛,又带不到地下去!”

“逆子!”老爷子闻言勃然大怒,还真是没见过儿子这么诅咒自己老爹的,不过他确实是拿这个儿子有些无可奈何,是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赢,关键是还得指望着他继承家业呢,因此便是明知道这逆子早就同自己的两个姬妾眉来眼去的,老爷子也只能假作不曾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