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拿出这副招牌一般的惫懒做派,柳婠儿不由一笑,白了他一眼,道:“行啦行啦,再帮你写三回,行不行?”
“三回,够本了!”
柳荣闻言点头,倒也是见好就收,反正以后他有的是办法让妹妹再答应下一回。
当下兄妹俩条件谈妥,他立刻就坐端正了,脸上却还带着一抹招牌式的促狭笑意,点拨道:“去年冬天,咱们府上新买了一个歌姬,买的时候阿爹说是那女子箜篌弹得好,可是据我所知,自从他进了咱们府上,阿爹却一次也没听她弹过。那女子那般美艳,连我看了都心动十分,咱们这位阿爹却是从不拿正眼儿瞧她,而且在我看来,阿爹对她简直是避如蛇蝎!”
柳婠儿听得皱眉不解,问:“这……为什么?”
柳荣眨眨眼睛,又道:“你不是还跟她学过几天琴嘛,听她口音,是哪里人?”
柳婠儿闻言更加不解,犹豫了一下才道:“好像是……北边的口音,长安?洛阳?”
柳荣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道:“十有八九是长安过来的,你不是问阿爹为什么对她避如蛇蝎吗?我只需问你一句,她姓什么?”
“姓武啊!”
“对呀,这个姓氏,可是烫手的很哪!”
柳婠儿闻言心中一亮,倒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只不过当下她心绪烦乱,最着紧的事情并不是这个,因此也就没往深处想,只是不解地问道:“好好的怎么提起她来?”
柳荣促狭地眨眨眼睛,道:“提她当然是有道理的,我估摸着,以咱们老爹那副谨慎的性子,这么烫手的一个人,他是不敢留在府上的,所以十有八九,今天他就要借着自己的四转大寿这个场面,很‘大方’的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送出去了!”
说到这里,柳婠儿终于恍然大悟!
不过明白过来之后,她却并未解脱,反而是更加烦乱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箜篌,对呀,箜篌,肯定是这个题目了,前天诗会上就有个琵琶的题目,结果他一无所得,这会子再写箜篌,肯定还是没有,这可糟了!”
柳荣伸个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来,道:“你呀,还真是关心则乱,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柳婠儿闻言站住,转过头来却是一脸的惊喜,赞道:“对呀,还是二哥有办法,对,我这就替他好好想想,待会儿写好了叫萸儿悄悄的给你送去!”
柳荣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孺子可教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打着哈欠的往外走,他这是偷偷溜过来的,前头都丢给大哥一个人了,回头被发现了,肯定又得落大哥的埋怨,所以还要尽快赶过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