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现在城外在面遍地,难免有宵小之徒,大人还是先到驿馆修下一下吧!一来缓解一下辛劳,二来扬州本地的官员士绅为大人接风洗尘!”说话的乃是扬州知府张谦一边擦汗,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这位扬州知府张谦已经不是天启皇帝到扬州来的时候的扬州州府了,那个昏庸无能的官早就被天启皇帝给赶回家了。张谦乃是吏部尚书周嘉谟的门生,将他放到这里乃是周嘉谟推动的原因。
听到张谦说话,刘一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和周嘉谟相熟,知道张谦乃是周嘉谟的得意门生。刘一璟和张谦有过几面之缘,知道张谦有些过人之处,绝对不是昏庸的官。周嘉谟之所以看中他,那是因为他和周嘉谟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很有自己处事的原则。
现在扬州大灾,自己身为赈灾大臣,他不但不像自己说赈灾事宜,反而要为自己接风洗尘,蠢蛋都不会这么做。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参一本,那张谦肯定第一个完蛋。
目光盯着张谦,见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哀求,刘一璟就知道这里面果然有事情。转过头看了所有人一眼,沉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和张大人说几句话!”说着看着张谦,面带怒色的道:“你跟我过来!”
两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刘一璟看着张谦,开口呵斥道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明说的吗?非要搞得鬼鬼祟祟的!”
“大人,不是下官小心翼翼,实在是下官无可奈何。扬州的情况有些复杂,容下官慢慢的像大人禀告!”张谦的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恭敬的道。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有什么话尽管说,信不信我替你师父责罚于你?”因为周嘉谟的关系,刘一璟对张谦说话也并不是十分客气,笑骂道。语气中的亲近之意,张谦自然听得出来。
张谦的神色忽然变得异常扭捏,最后在刘一璟的逼视下,只好开口说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扬州这一带地震之后,下官便带着人开始组织赈灾。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扬州毕竟是富庶之地,远不止于饿殍遍野。可是好景不长,很快就从扬州来了一群商人,他们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使秩序变得很是混乱。下官的赈灾可以说是步履维艰,寸步难行!”
脸色变得很是阴沉,刘一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摆手打断了张谦的话,道:“那你是怎么做的?难道就这么看着?”
“大人,下官的秉性你是了解的,下官是那种怕事的人吗?下官带着人抄了几个商人的库房,也抓了几个人,可是大人不知道,等待下官的却是革职待参。做这件事情的还不是别人,乃是南直隶巡抚武阳。”张谦的脸上满是苦涩,说话的语气中透着失落。
良久,张谦无奈的道:“自从下官革职代参之后,那些商人也都放了出来,货物也都返还了。现在扬州说的算的是同知贾德,这个人和下官一项不合,不说也罢!”
刘一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个南直隶巡抚武阳,刘一璟还是有些接触的。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他的身份乃是晋党,出身于山西的晋党。想通了这个关节,刘一璟的嘴角就挂上了冷笑,真是不知死活。
天启皇帝的态度暂且不说,光是张谦的老师就够武阳喝一壶的。南直隶的巡抚虽然位高权重,乃是一方大吏,可是周嘉谟是什么人?那是三朝老臣,吏部天官!朝廷上下没人敢招惹他,虽然不说门生故吏遍天下,那也差不多。自从以天官的身份入了阁,这位大人的地位急剧上升。在内阁里面,周嘉谟说话很有分量,与内阁首辅大学士刘一璟不相上下。
只不过周嘉谟和刘一璟比较合得来,上面还有孙承宗和天启皇帝震着,内阁才没有出现争斗。不过谁要是小瞧周嘉谟,那就等着被坑吧!
看着一脸委屈的张谦,刘一璟顿时多了几分明悟,笑着点着张谦,道:“恐怕扬州官场上没有知道你是周大人的学生吧?”